见众人对于“回扣”这个新鲜的词汇,充满疑惑。
秦风当即笑眯眯地看向景瓷,示意景瓷解释一番。
景瓷倒也不怯场,把她与秦风私下进行的交易,和盘托出。
得知来龙去脉,张秉国不由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但秦侯可知,这银子和银子,也是有区别的。”
“一百万两银子回扣,固然是好事,可对于大狄而言,能够起到的意义,却可忽略不计。”
“在下虽然不是户部官员,但对于财务政事,也是略知一二。”
“莫说王都的大臣贵胄们,即便是一些地方上的豪绅乡勇,能够一口气拿出一百万两银子者,恐怕也不会太少。”
“况且这笔钱,无法光明正大地登记造册,只能在私下里,巧立名目,暗中流进国库。”
“如此一来,这一百万两银子,最后究竟有多少钱,能够进入国库,又有多少钱,能够用在实处,可就是未知之数了。”
张秉国的意思很明白,一百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对于财政极其紧张的狄国而言,也算是雪中送炭。
可是无法登记造册的银子,免不了会遭到层层盘剥。
只有那些白纸黑字,光明正
大的钱,才能发挥出应有的价值。
说到底,张秉国还是在暗示秦风,应当直接减免赔款,而不是搞这些华而不实的小动作。
一旁的景瓷,本来还在为一百万两银子的回扣,沾沾自喜。
结果听了张秉国这番话,心里不由一阵叹息,自己还是年轻啊……
面对张秉国的质疑,秦风端起酒杯,却不急着畅饮,反倒注视着混浊的酒水,若有所思。
“张大人,不是我不肯松口,而是我也有苦衷。”
“若我现在向大梁京都发信,光是信笺送到京都,就要十天半个月,再加上朝臣们商议决定,各种扯皮,最后再把命令带回来,没有半年时间,恐怕是成不了事。”
“这么拖下去,对于贵国不利,对于我大梁,也是害多利少。”
“倘若我直接答应减免赔款,等回到京都,必有朝臣弹劾我,与贵国狼狈为奸,到时候闹得里外不是人。”
“所以,减免赔款一事,不是难办,而是很难办。”
秦风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张秉国却丝毫不在意,甚至笑了起来。
“坊间传闻,秦侯是个务实之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在下有一言,若是说错
了,秦侯也莫要在意。”
“既然秦侯可以私下里给公主殿下回扣,那是不是,我等也可以主动给秦侯回扣?”
“秦侯每减免一百万两银子赔款,我们便给秦侯三十万两回扣,如何?”
一听这话,秦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尽管秦风本身不排斥回扣,也爱财,但发国难财,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况且这笔战争赔款,有很大一部分,最后会流入北境,重建受到战火重创的县城。
秦风吃回扣,总不能吃到自己身上吧?
见秦风脸色不好看,张秉国很识时务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也明白了秦风的立场。
秦风爱财,却只爱别人的财,绝不肯在自己的钱上做文章。
不出秦风所料,张秉国这个白脸唱完了,轮到李煜这个黑脸上场了。
李煜冷哼一声,捏着酒杯,脸色不善。
“若我没记错的话,两国之间早已经签订了休战协议,在此期间,秦侯攻略我桑州,夺占雄鹰岭,歼灭雪狼旅,这桩桩件件,又该怎么算?”
秦风心里一阵好笑,别看这些老狐狸,嘴上说着不在意,实际上,把这些恩怨,全都拿着小本记得清清楚楚。
时机合适的时
候,就会借题发挥。
秦风早有准备,当即反问:“李大人,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桑州之战,纯粹是我为了自卫。雪狼旅都冲杀到我阵前了,我总不能洗干净脖子,待宰吧?”
一听这话,李煜当即冷声斥责:“你的阵前?呵呵,真是笑话。”
“秦侯,你虽说年轻,但说话也不能张口就来吧?”
“桑州之地,什么时候成你的阵前了?”
“难不成,梁国与我大狄开国先帝划清的疆域界限,都不算数了?”
秦风不答反问:“既然算数,贵国为何屡屡发兵,侵略我大梁土地?”
这一句话,直接把李煜怼了个面红耳赤。
毕竟连年战乱,全都是北狄主动进攻,毕竟北狄疆域,不像梁国那般富庶,一旦物资匮乏,就必须想办法解决困难。
买不如借,借不如抢。
况且……就算是抢,早晚也有用光的那一天,倒不如直接入主中原,占据肥美富庶之地,永绝后患。
可以说,每一个北狄人,眼睛都盯着梁国腹地。
李煜心里暗叹,这个秦风,还真像情报显示的一样,牙尖嘴利,就连他这个老朝臣,一时间都占不到半点便宜。
不过李
煜既然来作陪,自然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他果断把话题强行拽回来:“秦侯,咱们现在说的是,桑州之事。”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