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秦风可是亲眼看着,李雍是如何熬垮李乾,又是如何,在后宫隐忍,临摹梁帝的心性。
秦风不仅了解梁帝,同样也了解李雍。
只要梁帝一退,秦风势必会将李雍作为最大的对手,别说屈服,不直接想办法把李雍搞垮,都算是烧高香了。
李雍深吸了口气,有气无力地坐回榻上,看着瑟瑟发抖的小卓子,不由感叹:“这朝堂上的水,深着呢。”
“这皇位,看着离得近,实则离得远,坐上容易,坐稳了难。”
“当年,陛下还在当皇子的时候,你以为太子是怎么垮的?那些有力的竞争者,又是怎么完蛋的?”
“你恐怕不知道吧?当年,陛下只是太上皇的第三选择。”
“太子垮后,十三皇子便继承大统,结果……颁布诏书的头一天晚上,十三皇子便突发恶疾,一命呜呼。”
“黑尉司的案底毁掉之前,我曾看过一眼!那十三皇子,眼看着就要即位,却被身边最信任的太监丫鬟,勒死在
了睡梦里。”
“只有够狠的人,才能成为像陛下一样的一代雄主!”
小卓子脸色惨白如纸,几乎整个人都瘫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这种皇家秘闻,怎能是一个奴才能听的?
难不成,接下来,殿下就给杀自己灭口了?
就在小卓子一度快要绝望之际,李雍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必害怕,你乃是本宫的心腹,本宫又岂会随意对你动手?之所以说这些,只不过是心里对陛下充满不快罢了!”
“陛下是一个好皇帝,但绝不是一个好家人!”
“瞧见了吗?陛下连我都防着呢!”
小卓子只知道,陛下赐秦风封地一事,非同小可,至于其中更深层次的利害关系,却一头雾水。
很显然,李雍已经看穿了,小卓子却不敢问,就这么趴在地上。
李雍愤怒的心情逐渐平复,看着忠心耿耿的小卓子,轻叹道:“陛下乃是一代雄主明君,秦风辅佐陛下,乃是顺理成章的事。”
“等我继承大位,
以秦风的手段,恐怕早已经把北境打造的固若金汤,成为天下首屈一指的北境王。”
“到那时,就算本宫身披龙袍,见到秦风,都要谨言慎行,稍有不慎,就可能被这个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北境王,像是当年的十三皇子一样,被最亲的人勒死。”
小卓子哆哆嗦嗦:“奴才绝不会出卖殿下!”
李雍没有深究小卓子忠诚与否,毕竟很多事,不到发生的那一刻,根本没有准数。
此次,大殿逼政,李雍算是把秦风和梁帝,一起给得罪了。
李雍掌控着太傅这股力量,不站在秦风那边,就等同于站在敌对阵营,而梁帝那边就更直白了,亲儿子不和亲爹同仇敌忾,这不是巴不得亲爹垮了,自己好继承大位吗?
梁帝还不想退位,又担心后宫不稳,所以才出此对策,一箭三雕。
既与秦风何解,稳固了政权,又让秦风坐镇北境,抵挡外敌,还能狠狠甩李雍一个耳光,想要继承大位?且等着吧!
“小卓子
,去准备一下,本宫要去见母后殿下。”
闻听此言,小卓子心里咯噔一声。
自从李雍成为储位最有力的竞争者那一天,李雍就再也没有去见过皇后。
而如今突然要去见皇后,意味着什么,小卓子心里最是清楚。
看来,李雍准备先下手为强了!
……
宫门外,各家的马车轿子,等候在旁边,而文武群臣则交谈甚欢。
本该是你死我活的桃林党和帝党,居然相互拱手作揖。
秦天虎看着田元寿,满脸微笑:“田大人,我家风儿与明月公主的婚事,以后可要劳您多操心了。”
田元寿连忙拱手回礼:“哈哈哈,秦太尉言重了。”
“陛下既然册封秦风为天禄侯,意味着,以后这朝堂之上,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黄道吉日,老夫已经选好,只要等秦侯从北狄回来,即可完婚。”
“说起来,安抚北狄一事,也是非同小可,若出了岔子,那北狄借题发挥,只会节外生枝。”
“而纵观整个朝堂
,也就只有秦侯,能镇得住北狄那般蛮夷。”
“辛苦秦侯了。”
秦天虎尽管满脸傲气,却连连挥手,故作谦虚:“哪里哪里,那个臭小子,不过是程蒙陛下厚爱罢了。”
“自今日起,我们桃林党,以及贵党,可要同气连枝,共扶朝政才是。”
田元寿连连点头:“说的没错,我大梁本该是天朝上邦,只因各方势力相互猜忌,才使得国力内耗,处处被那北狄蛮夷刁难染指。如今,朝堂上下一心,定能让我大梁国力,再上一个台阶!”
秦天虎满脸堆笑,心里却叹了口气,桃林党和帝党,能否同气连枝,傻子都知道,不可能!
但经过秦风这么一闹,至少双方在表面上已经达成和解,只要梁帝还在位,双方就打不起来。
双方都需要一个敌人!
若这个敌人模糊不清,那么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