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铮臣之首,太仆寺卿陈政,迈步上前。
既不看桃林党官员,也不理帝党群臣,只是昂首挺胸,不卑不亢。
“如今,这朝堂之上的党争,愈演愈烈。”
“以秦大人为首的桃林党,以田大人为首的帝党,占据朝堂文武大臣九成以上。”
“双方身兼重任,却一心只在乎争名夺利,置我大梁江山社稷于何地?”
“我倒想问问秦大人和田大人,这太尉太保的职位,就这么香吗?”
“连您二位朝中重臣,都乱了方寸?”
陈政不留半点情面,直接当着梁帝和文武群臣的面,大声驳斥朝堂上最重量级的大臣。
按说,单凭陈政一人,势单力薄,根本扭转不了乾坤。
就算加上身后的全部清流铮臣,在这朝堂之上,也根本不够看,掀不起太大浪花。
但……
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凡是沾上“清流铮臣”这四个字的官员,全都是滚刀肉。
软硬不吃,只认死理,别说朝中大臣,惹急了,这些清流铮臣连梁帝都敢直接当面顶撞。
整个大殿,一片寂静。
田元寿可不愿意跟清流铮臣对峙,到时候,免不了惹一身骚。
秦天虎也闷不
吭声,他虽然率领桃林党,争夺太尉太保的职位,但前提是巩固秦家的地位,结束内耗,振兴大梁。
桃林党本意绝不是独揽朝政,自然不能站在清流铮臣的对立面。
这朝堂之上,好官未必是清流铮臣,但只要是清流铮臣,就一定是好官,毋庸置疑。
见秦天虎和田元寿都不吭声,梁帝虽然长长松了口气,但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个陈政,站出来,绝不是为了帮梁帝,他只是单纯觉得,桃林党和帝党争夺太尉太保职位,危害社稷罢了。
不出梁帝所料,陈政直截了当:“臣以为,这太尉太保职位,确实不可一直空缺下去。”
“还需尽快推选出贤才担任。”
“至于由何人担任,自然是任人唯贤。”
此言一出,梁帝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李旭连忙接住话茬:“既然是任人唯贤,自然是以功绩论英雄,试问这满朝文武,谁的功绩,比秦大人还大?”
“除了秦大人,又有谁能担此重任?”
面对李旭的反问,陈政毫不客气:“秦大人的功绩,确实无人能及。”
“但秦家的势力太大了,这太尉太保的职位,决不能交给秦家!
”
此言一出,吏部尚书吴勉,当场厉声呵斥:“陈政,我看你分明是跟秦大人过不去!”
“刚才还说,任人唯贤,一扭脸就变卦了。什么叫做,秦家势力太大,不能担任太尉太保?你这清流铮臣,难道也要玩权衡之术吗?”
“秦大人念在你是清流铮臣,才主动退让,你可不要拿着客气当福气。”
陈政早就料到自己的言论,会引起反弹,因此毫不在意。
就这么傲立在群臣中间,目不斜视,丝毫不受影响。
“吴勉,你激动什么?”
“论官身,我乃太府寺卿,也不比你这吏部的本部堂官,低上多少。”
“论辈分,你我乃是一期举子,同届考生。”
“论能力,我乃状元,你乃进士。”
“说到底,我还比你高一分,你这么对我说话,不妥吧?”
吴勉和陈政是同届考生不假,而且自大梁建国以来,总共就出了十三个状元,眼前的陈政就是其中之一。
也正因此,吴勉才处处避让,可是面对陈政的咄咄逼人,吴勉心里自然是气不过。
正欲说些什么,却被秦天虎揽了下来。
秦天虎注视着陈政,拱了拱手:“陈大人,上
一届状元,还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论活着的状元,天底下就你一个。”
“即便是老夫,也极为佩服陈大人的高才。”
“只是,正如陈大人所言,这太尉太保一事,应当任人唯贤,以功绩能力推举,陈大人斥我秦家势力大,不也是卷入了私情,而非公事公办。”
陈政对秦天虎没有半点敌意,甚至打心眼里佩服秦天虎。
若不是秦家父子,力挽狂澜,击退了北狄,大梁今日之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但是,陈政却丝毫不松口。
“秦大人莫要怪罪,在下并不是针对秦家,但秦家确实不适合再担任太尉太保。”
“此乃为江山社稷着想。”
“若秦大人觉得,在下是徇私枉法,故意打压秦家,在下宁可当这个罪人。”
说到这,陈政深吸了口气,铿锵有力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
“在下绝不答应,秦家接任太尉太保!”
“若有人,仗着党羽势力大,就想巧取豪夺,在下必定率领全体清流铮臣,以及天下文人举子,痛斥这等恶行!”
“另外……”
“臣与全体清流铮臣,辞官回乡!”
此言一出,别说秦天虎和田元寿,就连
梁帝都吓了一跳。
如今大战结束,外忧暂告段落,而内政则成了重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