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御书房。
梁帝端坐于龙案之后,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就在刚才,黑尉来报。
北狄使团刚进京门,就与秦风发生冲突,进而演变成流血事件。
北狄使团随军将士,被斩尽杀绝。
和谈主使,北狄柱国吕黎,摔落马下,当街被生擒。
剩余的和谈使节,也或多或少挨了一顿揍。
可以说,这场和谈,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梁帝很愤怒!
气的不是秦风,而是北狄使团没有半点大局观。
即便是面对两国和谈这种大事,居然还想耍小聪明!
若换做他国来使,恐怕还没到京都城,就已经下马,徒步而来。
甚至到了城门处,也不会直接进来,而是先由接应的文官回来通报。
以表和谈诚意。
可是北狄使团,却反其道而行之。
直接驾马穿街不说,还当众撞伤天子臣民,用无礼来形容,已然苍白,根本就是大逆不道!
秦风前往拦截,虽然酿成流血冲突,实不应该。
但若是姑息北狄使团的跋扈,无疑等同于大梁的示弱。
真要坐上谈判桌,大梁哪还有什么谈判的余地?岂不是任凭北狄使节拿捏?
不知道的,还以为北狄是战
胜国,大梁才是俯首称臣的战败国。
“可气!更可恨!”
“自从北狄建国以来,穷兵黩武,四处征战,鲜尝败绩。”
“如今输给我大梁,竟然还放不下身段,数次做出践踏我国格之事。”
“杀得好!”
梁帝用力一拍桌子,甚是解气。
但解气之余,又不由长叹了口气。
和谈失败,意味着刀兵再起。
以大梁现在的国力,再打一场国战,单从军力角度来讲,完全撑得住。
可是百姓撑不住啊。
就在梁帝眉头紧锁,神情越发阴郁之际。
黑尉再次出现在面前。
“启禀陛下,秦风连发三道命令。”
“其一,调集北境兵马,立刻进攻北狄。”
“其二,封锁京都消息。”
“其三,邀买文人,杜撰歌颂和谈之事。”
闻听此言,梁帝眼睛一亮。
心里阵阵感慨。
不愧是秦风,这应变速度,果然非常人能够比拟。
教训完北狄使团,马上就接上军事部署。
“张修业!把北境地图,给朕拿来!”
随着张修业将地图,铺展开来,梁帝的眼睛越来越亮。
“好好好!”
“北狄不是缺乏和谈诚意吗?那便打疼它!”
“虽说,再起刀兵
,任谁也不愿意见到,但事已至此,这可怪不得我大梁了!”
见梁帝如此兴奋,张修业不由一阵疑惑。
“陛下,当初交战,我大梁将士,占据了地势之利,仍旧打得极为艰苦。”
“如今要主动出击,进入北狄疆域,恐怕会更加艰难。”
张修业说得极为委婉。
在他看来,这种激进的军事安排,等同于送死。
毕竟北狄与大梁接壤的疆域,皆是一马平川的荒原,最适合北狄骑兵发挥。
地利人和,皆在北狄那边。
不过此事,连张修业都知道,梁帝又岂会看不穿?
“呵呵,无妨!”
“我大梁只需占据天时就够了!”
“秦风下达的三条命令,皆是直击要害!”
“无论是封锁京都,还是让文人,杜撰歌颂和谈,都是为了迷惑北狄。”
“北狄即便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我们会趁着和谈之时,发兵进攻。”
“而担任进攻的主力,还是最彪悍的北境大军。”
“北狄想不流血都难!”
即便明知道,这一战,大梁占尽先机。
但梁帝心里清楚,只要是动了刀兵,那便是下策。
上上之策,自然是要在谈判桌上,兵不血刃地拿到好处。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就在梁帝准备全力支持秦风的军事行动时,黑尉再次气喘吁吁地跑来。
“陛下,又生变故!”
梁帝不由眉头一皱。
“又怎么了?难不成,秦风把和谈使节也都杀了?”
“若是能将这些北狄肱股大臣,留下当人质,自然是极好的。”
“不过杀了,也就杀了!”
“北狄蛮夷,无礼在先,我大梁乃战胜国,占据高位,严厉惩治,没有任何不妥。”
黑尉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启禀陛下,恰恰相反。”
“北狄和谈副使韩郁,已经下跪认错。”
“恳请秦风,能让和谈继续下去。”
梁帝措手不及,按着军事地图,半天才回过神。
刹那间,梁帝的爽朗笑声,回荡在整个御书房。
上一次这么肆无忌惮的大笑,还是初遇秦风的时候。
这小子,果然能让人惊喜不断。
梁帝挥了挥手,示意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