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梓怡做梦都想不到,传说中搅动天下风云的秦风,竟然如此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一直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
脸颊微微泛着红晕。
也不知道,是终于有人撑腰了,太过高兴,还是面对这个天下闻名的公子,流露出了近乎本能的羞怯。
“回公子,小女未上过私塾,也不曾在外做工。”
“自幼跟随家父,耳濡目染。”
“说到底,就是个野孤禅。”
说到这,蔺梓怡眼神顿时无比自责,怯生生地看着秦风。
“公子,都怪小女能力不济,才让分号落入这般田地。”
“公子即便是将我们父女赶走,小女也绝无半点怨言。”
蔺梓怡已经做好了卷铺盖的准备。
毕竟延寿县分号被搞得这么惨,她们父女,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突然落在蔺梓怡的肩膀上。
蔺梓怡宛如触电,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紧接着,秦风温柔无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傻丫头,就算要追责,也是我秦风自己的责任,怎么可能怪到你们父女头上?”
“你们面对赵氏家族,以及延寿县粮商的集体围攻。”
“能够坚持到现在都没关门
,已经是大功一件了。”
“不光不罚,还要奖。”
“秦小福,赏蔺掌柜,一千两银子,算是这段时间的辛苦费。”
秦小福哎了一声,连忙从袖子里取出银票。
蔺梓怡受宠若惊,连连挥手。
“公子,使不得。”
“公子不罚,我们父女已经感恩戴德,又哪里敢收奖励?”
“即便是要奖,这一千两也太多了。”
“我们父女,每年的工钱是二百两,这一下就是五年的工钱啊。”
秦风轻轻拍抚蔺梓怡剧烈颤抖的肩膀。
“我说让你拿着,你便拿着。”
“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延寿县分号这么惨,你们父女还坚定不移地坚守岗位,光凭这份忠心,就值得奖赏。”
“以后,这延寿县分号,就归你们父女,全权负责。”
“好好干,若是将延寿县运营好了,便调你们父女,前往京都本部任职。”
蔺梓怡感动得稀里哗啦,眼眶阵阵湿润。
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和劳累,都值了。
能跟上秦风这样的主子,乃是自己父女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蔺梓怡双手接过银票,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秦风背着手,迈步走进粮号大门,云淡风轻道:“行了,先
去看看你父亲。”
“作为冲锋在第一线上的老掌柜,若是垮了,可是我们秦氏的一大损失。”
一听这话,蔺梓怡心中更是敬仰。
毕竟这年头的商人,皆是唯利是图。
像秦风这样,既体恤下属,又为天下百姓着想的商人,已经绝种了。
原本粮号里无精打采的伙计,全都支棱了起来。
眼神无比炙热的注视着秦风。
秦风一边往后院走,一边轻描淡写道:“伙计们也都辛苦了。”
“秦小福,给每个伙计发五两银子。”
众伙计兴奋得浑身发抖,异口同声地大喊:“多谢公子。”
……
赵氏家族,延寿县粮号本部。
正在喝茶的赵励,听到北街发生的事,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猛然站起身,怒视着仆人,低喝道:“你可看准了?真是秦风?”
年仅二十五岁的赵励,经过多年磨炼,年纪轻轻,就已经气势十足。
颇有未来家主的风范。
仆人吓得瑟瑟发抖。
“回……回大少爷的话。”
“小的不敢有半点欺瞒,秦风确实来了,身边还带着宁千户和秦小福。”
“二少爷,当场被宁千户打得满嘴是血。”
“那秦风好生狂妄,根本不理会二少
爷。”
赵励缓缓坐回椅子上,眉头紧锁。
怕什么来什么!
赵氏家族虽然背后有中原帝党的支持,可是在这京都三十六县里,还是要夹着尾巴做人。
尤其是面对秦风这样的对手,更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赵励拍着桌子,沉声道:“我早告诉过老二,行事莫要如此激进。”
“哪怕是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与秦氏粮号二分天下,我赵氏家族,依旧有利可图。”
“就算一定要整垮秦氏粮号,将秦风从粮食业赶出去,也要慢条斯理,温水煮青蛙。”
“现在倒好!一场价格战,直接把秦氏分号,挤兑得几乎暴毙。”
“秦风想不注意都难。”
仆人试探性地问道:“大少爷,咱们赵氏也是大家族,难道面对秦风,就毫无胜算?”
赵励长叹了口气,一脸无奈。
“大家族?只能算是一地之强。”
“真正的豪族,像林氏这种,可掌控一个区域的兴衰。”
“我赵氏家族,距离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