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百姓的眼神,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有气愤,也有鄙夷。
夹在人群中的京都子弟,甚至开始不遗余力地戳秦风脊梁骨。
“看见了吗?这家伙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骑马穿街,好你个秦风,仗着在北境立下军功,便无视京都律法,居然如此高调,哼,果然是狼子野心!”
“这个家伙,难不成连圣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秦风,给我从马上滚下来,非紧急军情或是皇室出行,一律不得骑马穿街,连当今太保都要遵守,你算什么东西?!”
“城巡司呢?赶紧把秦风抓起来!”
京中子弟与秦风的恩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然不会错过整治秦风的机会。
在别有用心的京中子弟,不遗余力的起哄之下。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指责秦风的行列。
本该是花团锦簇,凯旋而归的秦风,反倒成了过街老鼠。
就在现场越来越混乱之际,承载着棺木的马车,缓缓穿过城门,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看到棺木,闹哄哄的街道,瞬间安静了下来。
直到这一刻,众人才意识到,秦风此番返京,并非为了受赏,而是护送英灵!
百姓
们的反应,被秦风尽收眼底。
很显然,在梁帝的严防死守下,百姓根本不知道李郎已经战死。
原本就心生怨气的秦风,攥着缰绳的手,不由紧了紧,眼神更是锐利几分。
秦风余光一瞥,宁虎会意,中气十足的声音,立刻传遍整条街道。
“世子薨,灵柩返京,重归皇室宗祠,闲人退避,惊扰世子长眠者,就得正法!”
现场百姓纷纷向后退避,眼神却透着浓浓的疑惑。
就连那般闹事的子弟,也很识相地闭上了嘴。
一时间,所有视线,全部汇聚到了鎏金棺木之上。
直到看见棺首处的灵位,以及上面的烫金大字“明王之子,世子李郎之灵位”。
众人才隐约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几个子弟,小声议论起来。
“李郎死了?没听说啊!”
“如此大队人马,从北境返京,少说也要半个多月,这段时间,圣人早该发讣告才是。”
“世子李郎?我怎么记得,李郎只是辅运县男,什么时候变成世子了?”
“这都不懂?论血统,李郎当然是世子,至于为何封他男爵,可就不是咱们能够议论的了。”
秦风无视周围的异样目光,率领着人马,朝着皇
室宗祠所在的方向而去。
走了没多远,一群礼部官员便挡住了去路。
为首之人,乃是礼部员外郎赵焕。
赵焕站在路中间,对着车队行了一礼。
“秦千户为国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凯旋回京,礼部官员特地前来迎接。”
“辅运县男李郎为国捐躯,圣人痛心疾首,特令我等送李郎灵柩,前往太平门安葬。”
太平门乃是京都地界,仅次于皇陵的风水宝地。
凡是为大梁功臣,若无落叶归根打算者,皆是葬在太平门。
对于礼部的安排,秦风却眼神冰冷,居高临下蔑视着礼部官员。
久经沙场磨砺的眼神,竟令一众礼部官员不寒而栗。
“李郎虽是子爵,但身上流的血却是李氏皇族,葬在太平门,不合礼数吧?”
“自大梁建国以来,尚无皇族,葬在皇陵以外,怎么,礼部这是打算开个先河?”
面对秦风冷冰冰的质问,周遭百姓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礼部官员额头渗出细细汗水。
赵焕连忙解释:“李郎乃是辅运县男,又岂能葬在皇陵?”
秦风眼神一厉:“你的意思是说,李郎并非皇室?”
赵焕擦了擦冷汗,咬紧牙关:“我可没这么说……
”
不等赵焕辩解,秦风已经直截了当地打断:“那还不滚开!”
这一声怒喝,瞬间压垮了赵焕的心理防线。
论身份地位,他一个小小的礼部员外郎,断然无法与秦风相提并论。
尤其是感受到秦风身上散发出来的杀伐煞气。
赵焕后背不由阵阵发凉。
可是,将李郎迁往太平门,是圣人的意思,赵焕夹在中间,不禁左右为难。
见赵焕不肯让路,秦风也不在意,随手一挥,车队就继续向前进发。
看着迎面而来的车队,赵焕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秦……秦风,我乃朝廷命官,若当街见血,你那一世功绩也顷刻间化为乌有。”
“难道你真要舍弃名垂青史的机会?”
秦风马速不减,眼神透着无尽的鄙夷和不屑。
名垂青史?
李郎连回归宗祠都是奢望,他有什么资格名垂他梁帝的青史?
若是连兄弟的遗愿都无法完成,他秦风与梁帝又有什么区别?
面对螳臂当车一般的赵焕,秦风直接驾马撞了上去。
最后关头,赵焕仓皇扑到一旁,才免于被战马直接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