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时间后,北溪县的所有骨干成员,悉数到场,得知北狄大军即将卷土重来,众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上次大战,众人合力击退了北狄大军不假,但也领教了北狄的实力。
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想要再次击败北狄就必须拼命,而拼命就免不了死伤,莫说普通将士,就算这个屋子里的人,也极有可能战死沙场。
毕竟保家卫国绝非一句空话,任何人都要做好流血牺牲的准备。
李章亲眼见识过秦风的军事才能后,自己引以为傲的才华已经尽数隐藏起来,虚心请教道:“秦兄,听徐墨说,你已经向边军传话,让边军死守城池。按说北狄首次重创,应当更加谨慎才是,难道还会继续攻城?”
秦风背着手,虽然看起来很轻松,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北狄兵强马壮,人多势众,哪怕折损过半,对于我梁国北境而言,仍旧是无比严峻的威胁。况且上一战,北狄只是攻城失利,损失的兵马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想要在军事上压死北狄,无异于天方夜谭,唯有拖延时间,待到北狄方面粮草耗尽,活活耗死他们,才是上策
。”
“这一点,北狄自然也一清二楚,因此这一战的攻势,北狄将倾尽全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猛烈。”
“不只是进攻边军,同时还会进攻骠骑、车骑甚至我北溪县。很显然,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并非局部冲突,而是全线战争!”
得知这一战将影响大梁和北狄两国的国运,衙门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由于大梁的兵力仍旧处于劣势,最务实的作战思想,还是千篇一律地防守反击,先固守城池,保证各大驻地不失,然后再梯次阻击北狄大军。
北狄越是逼着大梁在野外决一死战,就越不能上钩。
就在秦风与李章等人,紧锣密鼓地进行战前统筹之际,北狄大军已经挥师南下,边陲重镇首当其冲,遭到猛烈进攻。
但战斗时间持续地并不长,前前后后也就是一个多时辰,攻势迅猛而短促,以试探为主。
遭到边军的勇猛反击后,北狄大军当即撤军,并未强攻,而是留下一万步卒,三千骑兵,留守在边军重镇,其余大军,一刻不停,继续向北境内部进军。
陈斯的战略目标无比明确,不再是以灭掉梁国为主要宗旨
,而是不惜一切代价劫掠梁国北境后方的粮食。
随着大军不断推进,也不断分出兵马,气势汹汹地杀向梁国各大驻地,不出陈斯所料,无论是骠骑将军,还是北溪县,都龟缩在城池内,不敢出城迎战。
短短不到两日时间,大军就已经推过中线,北境的产粮区,已经近在咫尺。
不出所料,镇守产粮区的车骑将军部,第一时间投入战斗,不断阻击陈斯的进军脚步。起初,以陈斯对车骑将军的了解,为了保存实力,免得战后在北境失去话语权,车骑将军肯定不会全力以赴,稍作尝试就会退军。
但结果却完全不像陈斯预料的那般进展。
车骑将军像是疯了似的,攻势极其猛烈凌厉,甚至已经到了不计后果的地步。短短两日时间,陈斯麾下大军就折损过万,而车骑将军部更惨,足足损失了两万人。
但就算是面对这种一比二的悬殊战损,车骑将军依旧没有退军的打算。
照此局势,再打下去,不出三日,车骑将军部就会全军覆没。
但不可否认,车骑将军成功挡住了陈斯的步伐,整整两日,陈斯大军未能再前进一步,陈斯
不得不在三叠关暂时扎营。
三叠关,几乎位于梁国北境的中心位置,东侧有三座矮山,故而得名。
除了围困边军、北溪、骠骑三方,共计六万兵力,以及不断冲击车骑将军防线的一万先锋之外,陈斯身边还有十万兵马。
此番入侵梁国北境的兵力,一共十七万,堪称两国交恶至今,兵力之最。
距离三叠关不足三十里的永寿县,已然是尸山血海般的炼狱场面。
车骑将军部满打满算,共计五万兵力,其中一万兵力,正在全力帮助百姓抢收,剩下的四万兵力,两天内折损过半!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两军对垒,就算是打十天半个月,损耗也不可能这么大。
由此,足见北狄大军之凶猛,已经超出了大梁将士的认知。
车骑将军麾下剩余的两万大军,士气已经崩溃好几次,前几次,只能依靠铁腕手段,派出监军,不断斩杀逃兵,强行稳住军心。
到了后面,死伤实在是太多,连车骑将军也束手无策,只能后撤二里,强征了永寿县,以此为依托,继续阻击北狄大军。
战火连绵不绝,惨烈无比的战斗,已经打了两天两夜。
永寿县衙内,传令兵奔走不断。
“将军,前线告急,北狄先锋军攻势凌厉,七千步卒不断冲进阵线,三千骑兵来回袭扰,我军损失惨重。自第十七次交战开始,不过两个时辰,已经阵亡将士两千余!”
“将军,右翼副将裹挟三千骑兵,杀害监军后,已经叛逃。”
“大将军!北狄又有五千援军朝着永寿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