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郡主按照长公主的指示,天黑之前去了一趟御书房,即便是皇子,面对梁帝也要恭恭敬敬,唯独祁阳郡主在宫中拥有特权,进出御书房,最是轻松。不只是因为祁阳郡主的父亲,曾为大梁立下汗马功劳,更是因为长公主与梁帝兄妹同心。
得知长公主的意思,梁帝若有所思,片刻之后,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说的不错,皇子戎边的传统,也是时候恢复了,我李氏皇族总不能始终活在大皇子殇的阴影里。”
“祁阳,你母亲与贵妃相处的可还算融洽?”
听到梁帝这话,祁阳心里不由一阵好笑。
融洽倒是融洽,可惜都是浮于表面的演技罢了,只要一有机会,长公主也好,贵妃也罢,都会毫不犹豫的除掉对方。
可惜,这皇室明明最是薄情,却非要装出亲情浓厚的氛围。
祁阳郡主也只能跟着演戏,欠身行礼,强行挤出一丝笑意:“家母与贵妃殿下相处甚是和睦,这不,今日早些时候,还在西花厅聊了很久。自从家母回了宫,贵妃殿下就成了家母唯一能说话的人了。”
梁帝甚是欣慰,挥了挥手,示意祁阳可
以退下了。
离开御书房,祁阳郡主却并未返回后宫,而是径直离开了宫门,朝着谢府而去。待到了后院,还未来得及进门,就听里面传出一阵莺莺燕燕的笑声,那笑声甚是爽朗。祁阳郡主不由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小姐,秦公子才去了北境,便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公子的神勇,天下皆知。您作为秦公子未过门的夫人,也要受这京都各界子弟仰望。今儿一早,奴婢便听临街的几位小姐,凑在书房里,悄悄议论您呢。”
谢云儿顿时来了兴趣:“议论我?都说了些什么?”
提起此事,丫鬟的小脸也透着得意,颇有几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赶脚:“还能说什么?自然是羡慕小姐您太好命,能与秦公子结下姻缘。还说,那秦风本就是重感情之人,您这个正房夫人的位子,谁也抢不走。”
“那工部尚书家的小姐,还说……能嫁入秦家,即便是当个妾,也值了。”
看着丫鬟眉飞色舞的模样,谢云儿心里也免不了一阵得意,只是嘴上不肯认输:“哼,秦风那厮,还算是争气,也不枉本小姐,在他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丫鬟不禁调侃:“小姐这话说的,嫁入秦家,像是吃了老大亏似的。”
谢云儿傲娇不已:“本小姐本来就是吃亏,能与我谢家结下姻缘,乃是秦风三世修来的福气。”
院外的祁阳郡主,眼神阵阵复杂,犹豫再三,还是默默转身离开了。
这秦谢两家的关系,与皇室相比,刚好反过来。
皇室的亲情,皆是浮于表面,嘴上比谁都亲热,私下里却比谁都冷血。而秦谢两家,嘴上不依不饶,心里却都是为了对方着想,关键时刻,总是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家人身旁。这才是亲情,也正是祁阳郡主所向往的。
若是可以选择,祁阳郡主宁可选择秦谢这样的家庭,也绝不会选择冷冰冰的荣华富贵。
夜渐深。
城巡司和龙虎军的校尉和门将们,凑在一起,借着酒劲大声吹嘘着。
“此一战,北狄已经领教我大梁的厉害,挤压百年的恶气,全都发泄了出来,这还要多亏了秦千户啊。不是跟你们吹,当初如果不是我公务缠身,我现在恐怕已经是天机营卫士了,为大梁建功立业,自是不在话下。”
一个龙虎军的门将,面色红润,得
意道:“我们赵公子,现在已经官拜黑骑统领,黑骑你可知道?北溪县最精锐的骑兵,凭借三千之数,就敢于北狄野战。那雄鹰旅强不强?还不是被我家赵公子压着打?”
一听这话,城巡司的校尉不乐意了,眼睛一瞪:“论战力,还是天机营卫士拔得头筹!那三百天机营卫士,其中九成,都是我城巡司出身!”
“天机营卫士,先杀钟灵,又险些干掉陈斯,纵使那陈斯运气好,保全了一条小命,还不是丢了整条胳膊?现在北狄人,只要一听到‘天机营卫士’这几个字,腿肚子都打颤,哈哈哈。”
众人各自标榜吹嘘之际,城巡司副将恰巧从门外经过,往里瞥了一眼。
在场的一众校尉和门将,吓得连忙起身行礼。
副将却并不在意几人的玩忽职守,毕竟前线大捷,趁今日庆祝一番,倒也无伤大雅。只是众人的议论,副将颇为不满,没好气道:“天机营卫士也好,黑骑也罢,不都是秦千户调教出来的?”
“与其说天机营卫士和黑骑强,倒不如说秦千户强!”
没人质疑秦风的练兵之法,但对于副将标榜秦风一事,还
是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校尉,当场反驳:“将军,就算您支持秦千户,也不能灭我城巡司的威风啊。那天机营卫士,确实是出身我城巡司,这点天下皆知。”
一听这话,副将眼睛一瞪,没好气道:“还好意思说!同样是城巡司卫士,为何去了天机营之后,战力便相差如此悬殊?”
刚才还满是不服气的校尉,瞬间没了动静。
秦风一手调教出的天机营卫士,可是连北狄都畏之如虎,相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