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们,若敌军来犯,只需向瓮城丟掷滚木石块,浇下热油粪汁即可。短兵相接,自有守军应付。”
林瞿奇脚步没停,甚至没来得及跟秦风说句话,便转身跑了回去。
一旁的李章,目睹了整个经过,心情阵阵复杂。
秦风一直留守在京都,与朝中政敌周旋,如今刚到达北溪县,就面临边军城破的噩耗。
可是非但没有半点慌乱,反倒一口气下达了数道命令,且面面俱到。
若非亲眼所见,李章觉不相信,秦风是初来乍到,倒像是一直留守在北溪县与敌军恶战至今。
不然……
他怎会对战局如此了解?
李章引以为傲的军事造诣,此时面对秦风,心中尽是自愧不如。
见李章眼神有些黯然,明王语重心长道:“若说大梁,有谁能与陈斯掰掰手腕,也就只有秦风了。你看,他来到北溪县,脚后跟都没站稳,便力挽狂澜,陈斯这回怕是要知道疼了。”
李章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该钦佩,还是该惭愧,只是苦笑一声:“我与秦兄相比,如繁星与皓月之别。”
明王拍了拍李章的肩膀,轻声安慰:“秦风眼力最是毒辣,早已将你看透,你现在缺的只
是经验,否则秦风岂会将北溪县兵权交给你?你可知,秦风冒了多大风险?若圣人知道你掌了兵权,怕是殚精竭虑,寝食难安了。”
如此一点拨,李章如梦方醒,看秦风的眼神已经尽是佩服和感激。
……
北狄前锋大营,传令兵匆匆禀报。
“将军,东线战火再起!”
陈斯背着手,望着远处已经燃起火焰的边军重镇,只是随口回了一句:“知道了,退下吧。”
一旁的前锋统领,眼神顿生疑惑:“陈斯,若东线被攻破,西线也必将掣肘。”
陈斯依旧眼神无波:“不过是围魏救赵罢了,我军已经攻进梁国边军重镇,此时骠骑部正疯狂推进,力求增援边军。我军抵挡骠骑部,已经无比紧张,哪有余力理会东线?眼下首要任务,是拦住骠骑援军,将梁国边军斩尽杀绝。”
“至于东线,前线有六千步卒,后方还有三千轻骑,就算挡不住北溪县攻势,也足够争取时间,让我等拿下边军。”
陈斯已经胜券在握,照此下去,不出几个时辰,城内负隅顽抗的守军就会被杀绝。
只要北境失去了边军这颗门牙,战火就将彻底烧进梁国北境,就算剩下骠骑车
骑两军,由于无边陲可守,只能被迫野战,届时,梁国军队就会明白,大狄铁蹄之威严!
不多时,传令兵再次来报。
“将军!东侧出现梁国援军!”
闻言,陈斯眉头微皱:“援军?这个时候,哪会有什么援军?”
一旁的前锋统领也大为吃惊,低声喝问:“狗东西,莫不是前线没拦住骠骑援军,如此大战,竟敢谎报军情,来人呐,去把阻击骠骑援军的主将,押回来军法处置!”
传令兵连忙解释:“大将军,骠骑援军虽攻势猛烈,但并未突破我军防线,东侧援军绝不是骠骑援军。”
前锋统领一挥手,制止了准备奔赴前线押人的监军,眼神无比疑惑:“不是骠骑?莫不是车骑?不对!车骑军绝不敢冒进,若没有车骑大军坐镇后方,我军又何须啃边军这块硬骨头,直接杀入北境腹地便是。”
就在这时,陈斯冰冷声音响起:“不用猜了,必是北溪县援军!”
“北溪县进攻东线,并非围魏救赵,而是声东击西。让留守于东线的我军,不敢冒进,北溪县从而分派兵力驰援边军。”
闻言,前锋统领眼睛一亮,当即下令:“既如此,进攻东线的兵马
,必然是北溪黑骑,而增援边军者,乃是轻骑和步卒。此时北溪县防守空虚,已然是一座空城。来啊,速速去东线调集兵马,绕开黑骑,直取北溪县!”
“至于北溪县援军,只不过是轻骑和步卒,算不上什么精锐,从前线调派五千骑兵前去阻击便可。”
就在这节骨眼上,又有传令兵赶到。
“将军!东线援军并未朝着边军而来,而是去了骠骑军战场。”
得到军情,陈斯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不好!”
面对北溪县一连串的动作,陈斯也是难以应付,现在向骠骑军方向增派兵马,已经来不及了。
眼下陈斯只能下令,将剩余兵马,尽数派往边军重镇,将重镇团团包围,防止城内外进行任何通信。
绝不能让边军得知城外的战局变化,否则只会增加边军困兽死斗的决心。
自白天到入夜,不断有传令兵冲进前锋大营。
“将军,北溪县攻城受阻,城内有大量守军,由于调兵仓促,攻城器械无法开进战场,攻城大军难以突破瓮城,损失惨重。”
“将军,北溪黑骑且攻且退,我军轻骑迎战,他们便退出东线战场,甩开步卒后,便与轻骑野战。那黑
骑甲胄坚固,攻力卓越,非雄鹰旅难以克之。我军轻骑一退,黑骑便再次杀上来。”
“将军,军情紧急,阻击骠骑援军的三路军,遭骠骑援军和北溪县兵马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