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簇拥的凉亭内,贵妃的绣工已经相当娴熟,扇面上的飞鸟,外人一眼就能认出是一头彩凤。
才短短几日,比绣娘几个月甚至几年的长进还多。
最后一针绣完,贵妃将团扇连带着线包,一并扔到侍女的身上,冷冷道:“扔了,本宫再也不想看见这些碍眼的玩意儿。”
这绣工,顶多是贵妃无数技艺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而已。
看着庭外茂盛鲜艳的花丛,贵妃的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阴沉,仿佛凝结着一层淡淡的寒霜。
自打她进了后宫,遇到的对手,哪个不是人中龙凤?
就拿那城府深不见底的长公主来说,还不是在她手里屡屡吃亏?最不济,也能斗个平分秋色。
岂料,今时今日,竟栽在一个小痞子手里。
每每想起来,贵妃心里便是阵阵委屈。
先前派钱承去拍卖会上搅局,仅仅只是搅局而已,让那秦风浑身不舒服,贵妃便身心愉悦。
谁曾想,钱承竟如此不中用,三言两语就被秦风小儿带进了坑里,从器物本身,扯到林家身上。
这也就罢了!
被坑十五万两银子,是他钱承愚笨,自己没本事,怨不得旁人。
怎奈那跟随了贵妃多年的侍女
,也是如此的不争气,居然稀里糊涂就被秦风给软禁了。
这初次交锋,贵妃不仅败了,而且还是完败。
自打刚才绣扇面的时候,贵妃就已经在思考对策,时值此刻,竟然还是毫无头绪。
自己这千般万般的手段,都是用来对付场面上的人,遇到秦风这种市井之徒,泼皮无赖,竟……
“岂有此理!”
“那厮耍无赖,本宫总不能与他一起耍无赖吧?”
“这世上,怎有如此奸猾之人!”
贵妃眉目微颦,还是第一次如此失态,却也不在乎,转身一瞥旁边噤若寒蝉的侍女:“派人去江南,提醒一下家兄,这些时日谨言慎行。秦风那厮张狂惯了,若真干出什么先斩后奏的事,便是杀了他,也难以弥补我林家之损。”
就在这时,西花厅方向,传来一阵娇媚爽朗的笑声。
那笑声,如此刺耳!
贵妃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掌拍在石桌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石头桌面竟然被直接拍成两半。
“今儿,本宫出门没看黄历,竟是遇到些添堵的人!”
贵妃一甩长袖,气鼓鼓地转身而去。
那声巨响,自然也被西花厅的长公主听在耳中,不禁笑声更大了几
分,自打夫君去世,长公主还是第一次笑得如此欢愉。
“呵呵呵,秦风啊秦风,本宫真是太喜欢这小子了。莫说京都城中,即便是整个大梁,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能让贵妃碰得头破血流之人了。”
“本宫没有看错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深知自身优势,硬是跟贵妃耍横,耍无赖,偏偏贵妃拿他没辙。”
见长公主如此高兴,祁阳郡主对秦风的印象,也逐渐发生了改观。
毕竟能让母亲欢心,便是祁阳郡主最大的愿望。
回想起刚才偏厅传来的巨响,祁阳郡主不由感慨:“秦风这次,怕是把贵妃气得不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贵妃如此失态。”
闻言,长公主脸上的笑意稍稍收敛,语重心长:“是啊!贵妃是不世出的女中奇才,隐藏极深,又有着过目不忘的能耐,学什么都比旁人快上数倍。若不是对她了解颇深,谁又敢相信,这京都四大高手,她竟列首位……”
说到这,长公主凤眼微眯:“尤其,她还是京都之中,唯一能与山隐高手鏖战之人……这等实力,自然是处变不惊,也就秦风能让她生这么大的气。”
祁阳郡主大为惊讶,不由捂着嘴:“我
只知贵妃不一般,没想到竟是如此地步,与山隐高手鏖战?天哪!”
在祁阳的认知中,山隐高手皆是单打独斗无敌的存在,没想到这京中,就有能够匹敌山隐高手的强者。
偏偏又是长公主的死对头。
长公主眼神闪过一抹严肃:“京都四大高手,秦家四女景千影,虽剑术出神入化,可终究是年轻了些。宁国公铁拳无双,但刚猛有余,缺了技巧。李湛则正好相反,只胜技巧,而后劲不足。唯独这贵妃娘娘,一介女子,却真真是武学全才。不然你以为后宫太平这么多年,连天榜金字杀手都不敢犯禁,是忌惮殿前武士和禁军?呵呵,很大原因,还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坐镇……”
祁阳郡主啧啧称奇,却忍不住窃笑起来:“若非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贵妃的克星,居然是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鸡秦风。”
这一点,长公主也颇为感叹。
正所谓,身子骨越弱,胆子越小,那些所谓的傲骨文人,也只不过是胜在一张嘴上。
但秦风……表面怂的不行,实则胆子大过天。
这天底下,就没他不敢干的事。
也正因此,反倒掣肘贵妃。
人算不如天算。
另一边的
谢府,并未因为秦风和钱承的短暂冲突,产生丝毫波澜。
毕竟秦风不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