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御书房。
李湛匆匆而来:“圣人,大事不好,北狄突然发难,派七千骑兵,直取北溪县!”
听到“北狄发难”时,梁帝动作一顿,当听闻目标是北溪县,悬在半空的手便落了下去,继续从容不迫地批改奏章:“无需慌张,北溪县以南有骠骑大将军,以东有车骑大将军,以西乃是边军。莫说七千骑兵,便是七万,也翻不起太大浪花。”
片刻过后,梁帝随口问道:“宫外禀报军情之人,可是秦风?”
李湛连忙摇头:“乃是宁千户。”
梁帝轻“哦”了一声:“无论宁千户禀奏何事,皆准,就不必觐见了。”
直到李湛走远,梁帝才终于放下毛笔,从旁边拿起地图,随手翻看了几下,又随手扔回去,发出一声轻哼:“北溪薄弱,这么大一个命门摆在那,朕岂不是昏了头?边军、骠骑、车骑三方,已呈口袋之势,朕倒怕北狄不来!”
说话间,梁帝自厚厚一沓奏章中,抽出两张信笺,随手扔到身后屏风处。
黑尉立刻将信笺捡起,小声道:“圣人何意?”
梁帝面无表情:“两个信封,一罚一赏,皆送到吏部。若北溪县失守,罚之。若北溪县守住,赏
之。”
黑尉并未急着离开,再次禀报:“辅运县男已到京都两日,下榻驿馆,似是奔着秦风而来。”
梁帝冷哼一声:“无需理会!”
与此同时,柳红颜已经返回天机营,将账中可用银钱,尽数装箱。
宁虎也返回天机营,没有半点废话,直截了当道:“皆准!”
秦风当即不再迟疑,命徐墨带领一营新军,奔赴北溪县。
由于新军组建至今,一营便有一千五百人,靠步行奔赴北溪县,根本不切实际,只能骑马而行,但一千五百匹战马,根本就不是地方驿站或是县城,能够更换的。
只靠一匹马的脚力,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快马加鞭。
故而,秦风命徐墨,十五日之内,到达北溪县。
临走之前,秦风拽住徐墨,眼神无比认真:“徐兄!北溪县战事,无异于拉开了国战序幕,虽然距离双方正面交战,尚且遥远。但从今日起,双方的相互试探,相互消耗等战争,将会层出不穷,接连不断。我与宁虎曾与北狄将领交手,那北狄将领,皆非善类。纵使新军武装到牙齿,亦要切忌,不可大意轻敌。”
“北溪县,乃是我等向圣人立下的军令状。北溪县在,我等一荣
俱荣,北溪县失,我等一损俱损,这不仅关乎我秦家,更关乎所有人的武运。”
“最后,你他妈给我完完整整地回来!”
自从宁虎被封为千户,徐墨便茶不思饭不想,摩拳擦掌,整顿备战。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徐墨自然是兴奋无比,但听到秦风这番临别之言,还是感动无比,重重一点头:“秦兄放心,我自然带弟兄们,活着回来!”
秦风轻吐了口气,伸手一拍马屁股,徐墨便骑乘战马,率领一营新军,奔赴北溪县。
由于行军不可擅自进城,亦不可扰民。
十五日急行军,对于一营新军而言,也是莫大考验。
秦风足足给了徐墨一万两银子,以便路上消耗。
剩下的银子,秦风便让柳红颜全权负责,在京都三十六县中,收购粮食,然后前往北溪县以南,寻找一处县城中继。
如此一来,收购的粮食,可直接运到前方的中继站,随时向北溪县输送。
毕竟一旦交战,当地所有的商业行为都将停滞。
粮食物资,是北溪县能否撑下去的关键。
除了粮食,武器物资同样重要。
平日里慢慢悠悠,隔三差五就要休息一天的天机营,在秦风的命令下,火力全
开,开始生产大量箭矢等消耗性武器物资。并且开始雇佣车队,随时准备向北溪县输血。
一直忙活到入夜,秦风才终于得以喘息。
始终守在秦风身边的宁虎,眉头紧锁,忧心忡忡道:“徐墨率领新军赶到北溪县,最快也要十五日。咱们离开北溪县之前,城中守军,衙兵加卫士,也不过百来号人。而且这些衙兵,全都是临时雇佣,缺乏训练,恐怕……”
不等宁虎说完,秦风已经挥手打断:“我只预料到,北狄会对北溪县下刀,却没想到这么快。虽说是仓促上阵,倒也不是毫无防备。别忘了,我母亲还在北溪县。”
闻言,宁虎眼睛一亮。
以秦风的性格,自然不可能让亲妈呆在险境。
那北溪县,乃是大梁弱点,时时刻刻都遭受着北狄的威胁。
秦风既然安心将秦程氏留在北溪县,必然已经有所防备。
殊不知,秦风返京以来,绝非整日游手好闲。
隔三差五就要向北溪县送信。
信中囊括民生、官风、军事等各个层面。
总之是想起什么,便要抽空拟信。
北溪县最大的弱点,便是守备薄弱,整个大梁都知道的事情,秦风又岂会不知?
从最初,秦风
便已经开始拨出专款,招兵买马,打算组建至少四营衙兵。
说是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