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储存起来的木薯粉条,一个个心里越发的有底气。
似乎连这种大冷天,也变得不再那么难捱。
不过苏家村仍然有人冻死。
死的不多,一共就五个,且都是上了年纪,本身就身体不大好的人。
冻雨始终未停,只是不再像之前那么大。
而北风,也刮一阵,停一阵的。
总之,气温始终不见回升,反而还越来越低。
苏家村的村民,家里的日子并未因此受影响,反倒还有越来越好的趋势。
原本粮食少的人,有了木薯,又能扛一阵。
而家里没什么柴火的人,既然都上山挖木薯了,那顺手就会拉些柴火回去。
就算那些柴是湿得也没关系,反正又不是马上烧。
只要将那些摊开,待过上个把月,就算不能全干,那也过得去。
再加上一个个家里都盘了火炕。
可以说,日子比最初下冻雨时,还要好过不少!
与他们相反的,则是外面的村落。
家里殷实的人还好,不缺御寒衣物,加上时不时还能吃些好的补补。
所以他们扛饿,也不怕冷。
那些家里本就穷的人家可不行了。
天冷,人体热量消耗得快,也就容易饿。
哪怕那些人再是省着吃,渐渐的,家里的存粮越来越少,可不就心慌了吗?
谁也不知道,这情况要持续多久。
所以为了活命,小偷小摸多了起来。
每天早上,都有人不顾寒冷,站在自家门口破口大骂。
只是骂归骂,找不到贼人也无可奈何。
等到冬月二十时,外头的情况越演越烈。
有人穷,就去找富裕的亲戚借粮。
这个时候,又有谁愿意把粮食借给别人?
所以借不到的人,要么干脆赖在亲戚家,要么心中生恨。
觉得自己家过得这么不容易了,对方家殷实还有粮,怎么就那么狠心见死不救?
人心一旦生恨后,做的事,就是常人无法理解,也难以想象的。
有的直接偷,有的带人去抢,还有的干脆唆使别人去抢,然后与人说好,自己只要多少东西就行。
因为这些事,原本应该清闲下来衙门,也忙碌得很。
升堂的升堂,去抓贼人杀鸡儆猴的杀鸡儆猴。
这一切,本和苏家村人无关,奈何苏家村人有嫁出去的闺女,也有外头娶进来的儿媳。
这不,冬月二十二这天,接近午时的时候,村口处就传来啼哭声。
有人好奇,伸头去看,远远就看见有人衣着褴褛,连一顶斗笠都没有,就这么淋雨拖家带口来了。
待细细一看,走在最前头,哭的最惨,浑身冻得瑟瑟发抖的,可不就是苏氏一族苏茂林外嫁的女儿吗?
作为苏氏族长的女儿,她当初嫁得时候,嫁妆在同辈中,是数一数二的不说,就连夫家,也是殷实的很。
今天,咋就这样狼狈?
基于好奇,也基于同村一起长大的情谊,村里人自然会开口问一句怎么回事。
等知道她家被抢,现在家里没有粮食,没有柴火,也没有御寒衣物时,可不就得咋舌?
不过这一切,都和苏蓉蓉无关。
她正在家里,忙着给炕头那块种的小青菜浇水。
是的,她的菜种起来了。
在柳妙和桃丫回家后,她和荞荞还有蔓蔓商量了一番。
最终决定,姐妹仨睡炕尾,空出约莫一米的长度,在上头放木桶。
然后在木桶里放泥土,将青菜当盆栽一样,种在里头。
当然,为了温度能高一些,那一块的稻草垫自然得去了。
不管怎样,他们总算是将菜种起来了,哪怕长得并不是很好。
姐妹仨不仅在自己房间折腾这些,连苏锦鸿的炕房也没放过。
最后为了能多种点菜,还让陈惊蛰和柳松木帮忙,在空余的房间里,也盘了一个。
不过这个炕,有别于他们睡觉的。
而是直接用土坯做成,又宽又大,占据了房间的一大半面积。
村里人在知道她家又盘炕后,难免会嘀咕。
好在柳松木机灵,都不用她开口,便跟村里人说,她家这个炕,并不是自己用。
而是县令公子在县学读书,想要吃点新鲜菜。
可是这天,新鲜菜又能上哪去弄?最后不得花钱弄个火炕,试试看能不能在上头种一点。
故而村里人听到后,纷纷惊叹有钱人的奢侈。
这大冬天大伙儿想着能吃饱就不错了,可人家为了吃一口新鲜菜,就花那么多银子盘炕。
且还不说这炕盘起来后,菜也不是马上就有,还要有人烧炕有人种菜什么的。
那这请人不要钱?烧炕的柴火不要钱?
他们想着这些的时候,不由想到苏蓉蓉家的柴火,又想起那地用的还是她家的房间,就难免露出羡慕之色。
等于她的房间赁出去了,同时还把柴火也卖出去了。
在别人能从山上挖点木薯就很开心的时候,人家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