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开玩笑的吧。
史塔克从未想过, 会有一天眼睁睁的看着有须森夏在自己面前死掉。
有须森夏的鲜血完全止不住, 史塔克在有须森夏落地之前接住了有须森夏的身子，他甚至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就怕奄奄一息的有须森夏直接死掉。
可是就算这个样子, 他也不行了。
有须森夏从肋骨中间开始，一直到腹部，被开了一个大口子，他们不是乌尔奇奥拉，没有超速再生的能力, 他甚至不能救他。
史塔克用一只手抱着有须森夏，声音沙哑，眼眶发红, 他看见有须森夏的嘴唇开合，也看见了有须森夏面具下的脸。
这是史塔克第一次见到有须森夏的脸。
那是和现世的那个幼小的少年有一些相似的脸。
苍白的，虚弱的，柔软的。
即便身体愈发的冰凉，可是史塔克却觉得，那些鲜血灼热的烫手, 烫的好像要把自己的手烧掉一样。
吃掉他吗……
可是, 即使是现在这个样子，他都舍不得让他痛啊。
又要变成一个人了吗？
又要自己一个人了啊。
那些年的，和有须森夏在一起的日子就好像做梦一般, 美好的不像话。
找到了同伴, 找到了可以互相依靠的人, 找到了可以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付出去的人，也找到了可以把自己的空虚填满的人。
一想到以后又要变成一个人，自己被填满的心再次空虚，史塔克就绝望的要窒息了。
不可以吃掉他。
史塔克这么对自己说，如果吃掉他的话，以后自己怎么办呢？
仅仅只是留下尸体也好，留下尸体，陪伴着自己。
那金色的瞳孔渐渐失去光彩，脸上的血迹刺目而又碍眼。史塔克落在地上，跪坐到地上，让有须森夏躺在自己的怀里。
京乐春水静静的站在一边，赶过来的凤桥楼十郎和爱川武罗也跑过来看着这边。
即使是莉莉妮特死的时候，史塔克也没有露出这个表情。
即使是虚，也会为了同伴的死而悲伤吗？
可是京乐春水却觉得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如果仅仅只是普通的同伴，绝对不至于露出这样绝望的眼神吧。
难道他们两个真的是一对吗？开玩笑吧，虚怎么可能……
这附近，除了那三个死神，并没有别人。
史塔克低着头，仅剩的那只手轻轻地拨开被鲜血黏在脸上的发丝，，用手擦掉有须森夏尸体上的血迹，手不干净了，就用袖子，直到擦干净为止。
有须森夏的脚开始变得透明，从脚尖开始，一丝丝的，变成灵子开始消散。
对啊，虚死去之后，会变成灵子消失的。
到最后，连尸体都留不下来吗？
也罢，那就和我融为一体吧。
史塔克躬下|身，把头埋在了有须森夏的肩膀里，张开嘴，从有须森夏的脖子上撕下了一块肉。
吞掉一个瓦级大虚能够成长到什么程度呢？
因为莉莉妮特死去而空缺了一块的灵魂，也随着一点一点的恢复了。
肩膀没有了，就往下，胸膛，肋骨，连难吃的内脏都一点不剩的全部吃掉了，史塔克的脸上和头发粘上了黏腻的鲜血，细微的咀嚼声和吞咽声在这片空间里格外的刺耳。
京乐春水沉默了。
太犯规了吧。京乐春水像是不忍心看下去一样闭上了眼睛。
史塔克安静的啃食着有须森夏的尸体的样子实在是太震撼了，他的手长了出来，灵压在不断地攀升着，可是京乐春水却不忍打断。
喂，京乐春水！他试图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你现在是在战场，怎么可以因为同情心就不去下手呢，再这样下去，你就根本打不过他了！
放任敌人成长不是自己应该做的啊！
有须森夏已经消散到了大腿，渐渐蔓延到了胯部，史塔克停下了啃食的动作，留在外面的，就只有上半身的骨架和腹部的一点皮肉了。
这个时候的史塔克已经和不久前完全不同了，那股灵压，就连山本元柳斎重国都为之侧目。
“沙沙……”最后一点金色的灵子从史塔克的身上飘走了，史塔克保持着跪坐的姿势跪坐在满目疮痍的街道上。
直到最后，就连粘在史塔克身上和京乐春水身上的属于有须森夏的鲜血都变成灵子消失了。
都消失了。
又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不，还有夏陪着自己。史塔克摸着自己的肚子，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眼角却流下一丝泪水。
和夏相依为命的日子已经是过去了。
恢复了巅峰，甚至远超了巅峰时期的自己，充满了力量。
就连之前给自己造成了威胁的京乐春水，现在都好像一下就能杀掉的蝼蚁一样。
“就从现在开始吧。”史塔克站了起来，他的衣服已经完好如初，身边再次聚集了一望无际的雪狼，只是那雪狼的红色眼睛已经没有了灵动的神采，有的只是血红色的凶恶的光。
“为了夏。”
雪狼化为残影冲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