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上车时,江淮之已经把姜梨捞进了自己怀里,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原本萃了一层薄冰的眼神开始融化,柔成了一滩水。
姜梨的睡眠从小就不太好,也一直都在吃安眠药,也不知道她今天晚上吃没吃。
吃了她就不会醒,江淮之可以多抱她一会。
还可以,亲亲她。
车子启动,一路平稳的在夜里的街道上穿梭。
姜梨的手突然抓住了江淮之的,无意识的用脸蹭了蹭他的掌心,小声的说着什么,在梦呓。
好乖,比她喝醉的时候还要乖。
她的手上有血迹,睡衣的领口被扯掉了两颗纽扣,脖子和手腕都有掐痕。
不知道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江淮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嘴唇落在了她的额头,眼皮,和鼻梁。
一路向下,最终停在了她的唇瓣上,轻轻的碾了一下。
车子停在了一栋私人别墅前,这是江淮之的住处。
安静,寂寥。
抱着姜梨走上二楼,路过一道房门时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姜梨,最后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放到了床上。
打了一盆热水,擦干净她身上的血渍。
脚底被石子刮伤,不算严重。擦干净周围的灰尘,抹了碘伏消毒。
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轻手轻脚的关上了灯,退了出去。
.
医院的太平间格外的阴冷。
姜梨掀开白布,映入眼帘的是姜祈安的那张脸,他的双眼紧闭,一张脸是极致的白,全身上下都被火烧的全身溃烂,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没有体温。
明明前一天晚上,姜祈安还在和她打电话,两个人甚至还在吵架闹脾气。
结果第二天的晚上,姜祈安就死在了火场里。
姜祈安的葬礼刚结束,楚云就迫不及待的把姜祈安苦心经营的公司双手奉给了沈家,姜梨看到他们一家人都在笑,只有她一个人在悲痛。
她没有亲人了。
浓烈的恨意让全身的细胞都开始疼痛,睡梦中的姜梨全身都是冷汗,喉咙因为怒意在不断的发烫。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姜二小姐?姜二小姐!”
耳边是虚无缥缈的呼唤,是谁?
“哥哥!”
姜梨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脏和肺部都在隐隐作痛,眼眶中蓄的眼泪落了下来。
“姜二小姐?您是哪里不舒服吗?我马上叫家庭医生过来!”
眼前的环境和这道女音都很陌生,姜梨死机的大脑开始运转,想起来她昨晚已经被江淮之带到他家了。
“没事,不用。”姜梨看着眼前这位三十多岁出头的女人,“那个,你……”
“我叫季妍,是被大少爷从老宅调过来的下人,您一个人在别墅,大少爷不放心,让我来照顾您。”
“已经中午了,我看姜二小姐一直都没醒,询问了大少爷,他让我叫您起来吃了午饭再继续睡。”
哦,江淮之安排的人,那就是安全的。
已经中午了?她睡了这么久吗?
这是她来北城这么久,睡的最久的一觉。
姜梨的手紧紧拽着被子,轻声说:“我早就不是姜二小姐了,你叫我姜梨就可以了,不用一口一个“您”。”
“好的姜梨小姐。”
受不了身上的黏腻感,姜梨从被窝里爬起来,想去洗个澡。
但是,她没有换洗的衣服。
季妍拿过来一卷保鲜膜递给姜梨,“脚底有伤口不能碰水,可以裹一层膜。衣柜里也有换洗的衣物,是小姐你的尺码,大少爷添置的。”
姜梨抿了抿唇角,他还是没有变,还是一如既往的细致入微。
她应了一声,季妍就退了出去。
姜梨这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间卧室很亮堂,装修风格很……少女。不是江淮之的房间,倒像是特意给她留出来的一样,他一开始就想把她从沈家捞出来,带在他身边吗?
他是不是,也是有一点点喜欢她的?
但是很快,姜梨就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
犯贱也要有个度,她是脑子坏掉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江淮之心里有人这件事,姜梨从小就知道。
随便在衣柜里挑了一身衣服,进了浴室,冲了一个战斗澡。
季妍准备的饭菜口味都很清淡,是姜梨爱吃的,但是她没什么食欲,吃的不多。
看着外面的天色,姜梨有点坐立难安。
江淮之应该是去沈家那边了,也不知道他会怎么说,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楚云是不会让她离开沈家的。
对于楚云来说,姜梨还有利用价值。就算是北城太子爷江淮之要带走她,也不行。
姜梨的哥哥和姐姐,死因都和沈家脱不了干系。留在沈家确实更容易探查,但是照昨天晚上的那种情形,还没等她查出来,她就已经没命了。
还要沦为楚云的联姻工具,给她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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