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伯伯,管妈妈,满崽怎么了?”
陆野走了过去,关心地问。
阮七七朝他看了眼,这位老太太在她男人心里,肯定不一般。
“满崽这样站着都一个小时了,不说话,也不动,拽他还生气。”管芝华无奈道。
对于小儿子,她是十分愧疚自责的。
当年她如果再警醒些,就不会被敌人抓住,小儿子也不会跟着她坐牢受苦了,没生病前的满崽特别机灵可爱,是她害了满崽。
不过她还是庆幸,满崽至少活着,而且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满崽很快乐,这样就够了。
“小野,她就是你对象七七姑娘吧?”娄老爷子温和地问。
“对,现在是我堂客了。”
陆野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骄傲。
“真是大喜事,小野你有自己的家了。”管芝华十分欣慰。
陆野嘿嘿地笑,还伸手去挠后脑勺,显得有点傻乎乎的。
在管芝华面前,他完全褪去了尖刺,变成了个单纯憨傻的孩子。
阮七七也和二老打了招呼,她听原身提起过,管芝华是大院里对陆野最好的人。
小时候陆野被林曼云罚站在外面,饿得啃花坛里的草吃,被管芝华看到了,把他叫去家里吃饭,从此以后,管芝华隔三差五都会叫陆野回家吃饭,还会给他置办衣物鞋袜。
也所以,陆野叫她管妈妈。
管芝华是陆野曾经的生命里,唯一的一道光。
可管芝华因为在监狱里吃了太多苦,元气大伤,身体一直不太好,一年后,这位可敬的老太太就因这癌症去世了。
老太太得的是肺癌,已经做过手术和化疗,但效果不是太好,七十年代的华国在肿瘤治疗上,远落后于国际水平。
管芝华的去世,对前世的陆野是个不小的打击。
“咳咳咳咳……”
管芝华轻咳了几声,她很瘦,气色也很差,但眼睛依然明亮,气质也很高雅。
陆野担心地看着她,以前还没觉得,现在他才发现,管妈妈瘦了很多,头发也全白了,他心里很难受,更害怕管芝华出事。
“满崽,和爸爸妈妈回家睡觉,好不好?”
管芝华声音更温柔了,但满崽还是一动不动,眼珠子却转个不停,显然他很想说话,可又不肯张口。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管芝华担心地问丈夫。
娄老爷子也是这样想的,他准备回去叫勤务兵,开车送小儿子去医院。
阮七七只观察了会儿,心里大概有数了,她拉着陆野走过去。
管芝华拽住了丈夫,小声说:“再看看。”
她直觉阮七七能叫动儿子。
“一二三,我们都是木头人……”
阮七七突然叫了声,然后朝前走,陆野跟在她后面走,还拽了把满崽。
满崽果然动了,乖乖地跟着走。
走了几步后,阮七七大声叫道:“不许说话不许动!”
话音刚落,她就站着不动了。
陆野正好抬脚,他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站着。
满崽则是踏步走的姿势,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头还微微侧偏。
三人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站着,一动也不动,气氛有点诡异。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都忍俊不禁,原来是这个原因啊,阮七七这姑娘可真聪明。
“阿嚏……”
陆野打了个巨大的喷嚏,然后他的脚落地了。
“耶耶你动了,你输了!”
满崽开心极了,他终于解锁啦。
他用力甩了几下手,还踢了几下脚,缓解身体的酸胀感,之前他等小毛和小明来解锁,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又不能自己解锁,那样就违反游戏规则了。
“对,我输了,要怎么惩罚?”
陆野爽快认输,还给满崽搓手臂。
“输的人要叫三声爸爸。”
满崽乐呵呵地说。
“爸爸,爸爸,爸爸!”
陆野连个顿都没打,特别干脆地叫了,满崽乐坏了,还特别配合地应着:“哎,哎,哎!”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觉得有点不妥,要是让陆得胜知道了,这小子心眼小的很,肯定会生气。
但满崽难得这么开心,他们不想扫兴,而且这大晚上的,陆得胜应该听不到吧?
“你叫谁爸?老子才是你爸!”
陆得胜怒气冲冲的声音平地响起,他心里烦闷不想回家,在附近转悠,一不小心就听到自家逆子管别人叫爸爸,还叫得那么殷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逆子可从来没叫他叫得这么贴心过,气死他了!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难得地心虚了,趁陆得胜还没走过来,他们躲到了樟树后边,免得面对面尴尬。
“耶耶输了,要叫爸爸!”
满崽很贴心地解释。
陆得胜看到是他,火气便消了,还挤出一点笑,纠正道:“他要叫你哥哥,不能叫爸爸,晓得不?”
“叫爸爸。”
“叫哥哥。”
“就叫爸爸!”
“叫哥哥。”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