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明医院的太平间里，有些无人认领的尸体被长期闲置在冰柜。这些无人认领的当中绝大多数，到了时间就会被火化或者被捐赠给医学院作为大体老师。小部分则会因为涉及某些案件被暂时保留，今天小路要见的这具就是前阵子在棚户区出事的女学生。 「这孩子也是可怜，明明有家里人却没人来领。」 「在这里几个月了吧，要不是涉及案件，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呢！」 「那之前她有家人来看过吗？我是说还在抢救室的时候」 「当时现场挺混乱的，还吊着一口气吧。但没人签字没法抢救啊！」 「急诊室抢救的只能帮着勉强维持，但最后还是没撑过来。」 「造孽哦！」 「所以，现在是抓到凶手了么？」 「啊，这个，我是调查其他案子，就可能和她有关」 「咦？是明阳中学学生失踪？」 「呃，差不多吧」 「不会是连环杀人吧！！！」 「没有没有！您别瞎猜」 「希望不是吧，也希望早点抓到凶手吧」 小路抬头看了眼对方，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是太平间停尸房的工作人员。听说是院长的远房亲戚，因为从乡下来没什么文化，以前在还有坟地的年代就是个看坟地的。自从全面实施火葬后就来了城里谋生，然后就成了医院的长期临时工。 「听说您以前是管理墓地的？」 「啥管理啊，就是看坟地。」 「是不是经常碰到奇奇怪怪的事啊？」 「你还别说，这可不是迷信，虽然没电视里头那么夸张，但还真有！」 「哦？比如说呢？鬼影什么的？」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们小年轻还信这个？」 「嘿嘿，我也就是个人爱好」 「以前吧地慌人少，一个风吹草动就以为有个啥的。」 「现在呢？」 「现在？你看看这里」 小路下意识地向四周环顾了一下，还算明亮的太平间里一丝丝的凉意让他打了个哆嗦。 「除了一格格冰柜，就是四面白墙。哪还有鬼影森森哦！」 「呃，这倒是。」 「那，王叔，这是我的名片。您要再想起什么和赵小玲有关的，可以联系我」 「唉，好嘞」 老王在裤边擦了擦手，伸手接过小路递过来名片，眯着眼看了半天。 「哦，这个就是我的电话号码，您到时候打这个号就行」 「好的好的，那你走好」 「好，王叔再见」 ...... 老王看着走远的小路，垂下头又看向了那张名片。在昏暗的太平间灯光下，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路鸣」 「阿嚏——」 小路刚进办公室就打了个喷嚏，手忙脚乱找着纸巾。 「小路，有人想你啦！」 「想个毛毛，是熬夜感冒了吧？」 「哎哎，感冒离我远点！」 被嫌弃的小路斜着眼看着办公室里的两个同事，没好气地做回了自己的办公桌。打开工作笔记，将今天一天的日程和案件发现重新整理了一遍。 凌晨三点，耀明医院的太平间冰柜，左起第三排底层的地面上渗出了黑漆漆的油渍。本来就很冷的太平间骤然又降了几度，白色的冷气从各个冰柜的缝隙里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