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中,周猴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拿过旁边的扫帚,开始清扫角落里并不存在的灰尘。
方铜特意往两人方向看了一眼,当即虚弱的咳嗽起来。
“咳咳,赵掌柜,饕餮楼谁不知道啊,能得贵酒楼看重,那是我的荣幸。”
赵掌柜心中一喜,刚想顺势往下。
却不料方铜说话大喘气,叹气道:“只是我这乡下的泥腿子,做的东西真能入了大酒楼的眼吗?”
这话就有意思了。
蛋糕已经进了聚香楼,还小有名气,怎么就配不上饕餮楼了。
赵掌柜眉头皱起,他一下子明白了方铜的意思。
这是因为,前两次被宋胖子二人赶走的事,记仇呐。
此事,确实是饕餮楼的过错,人家有怨气是应该的。
“方老弟言重了,饕餮楼开门做生意,迎的是八方客。前几日的事,是我这个做掌柜的管教不严。”
他当即站起身来,对着方铜行了一礼:“放心,方老弟,这事儿绝对给你个说法。”
说罢,赵掌柜回过头,语气狠厉。
“你俩还不赶紧过来,给方老弟赔罪?”
周猴吓得一个激灵,却不敢反驳赵掌柜一句。
以往嚣张的宋胖子,因为心虚那冷汗都快把衣裳浸透了,哆哆嗦嗦的。
“愣着干什么?”
赵掌柜最后一次警告,两人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
“对不住啊,这位兄弟,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
两人鞠躬行礼,但语气憋憋屈屈,听着就不是真心的。
赵掌柜不悦,还不等开口训斥,就听“嘭”的一声。
方铜竟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下去,面色更白了,眼神惶恐的看着宋胖子。
“不敢当,不敢当!”
他言语结巴,匆匆摆手。
“都过去的事,我一个泥腿子,当不得赔礼啊。”
见方铜这害怕的神情,饶是狗蛋几个都没能接得住戏。
这啥意思啊?
不是来痛打落水狗吗?老三咋还突然就怂了?
而赵掌柜则是心有疑惑,这方兄弟怎么一副害怕的样子?
“方老弟,你可还好?”
赵掌柜关心了句,却见方铜的盲目光一直朝宋胖子看,还满眼都是惧怕和胆怯,不禁皱起眉头来。
“行了,你俩先去后院砍柴吧。”
“是。”
周猴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急匆匆离开。
宋胖子就不同了,双腿颤的厉害,他可清楚知道方铜这是要耍手段呐!
昨个这小子挨打时候都不老实,重伤了一个人呐,怎么可能今天反而害怕了?
“怎么还不去?”
赵掌柜见他磨叽,言语犀利不少。
见掌柜发火,宋胖子不敢多说,忐忑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两人都离开,赵掌柜这才亲自上去扶起了方铜。
“方老弟,你这是,莫非有啥难言之隐?”
闻言,方铜好不容易才重新坐好,重重叹气,一脸无奈:“让赵掌柜见笑了,实在,我家都是老实的平头百姓,实在得罪不起人。”
“哦?方老弟的意思是?”赵掌柜脸色难看,听话听音,这事儿可不简单。
方铜看了后院一眼,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昨个儿我来贵酒楼,许是说错话,惹了刚才那位宋兄弟不高兴了,这不,昨个回村儿的路上就给人揍了。”
方铜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的肉,疼的他眼泪都出来了。
”差点就小命不保啊。”
“那领头的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一身肥膘,还带着面纱,人家说了,如果我敢卖蛋糕给饕餮楼,就上我家去杀人放火。”
说到尽兴处,方铜还抹了两把脸,苦涩道:“我家全是老弱妇孺,乡下人家,哪敢得罪人啊。”
这话自然是添油加醋了的。
三兄弟看方铜哭的这么凄惨,无一不在心里佩服他的演技。
二娃平日里就鬼点子多,这会儿跟着也嚎了一嗓子。
“要不是怕小虎兄弟跟掌柜的说了这事儿,我们都不敢进饕餮楼的门啊。”
狗蛋也反应过来,跟着嚷嚷。
“就因为进了大酒楼一次,我兄弟被揍得,都没了人样了。”
赵掌柜拧着眉头,面色凝重。
细想昨儿个自己回来之后,宋胖子确实是不在酒楼,过了好些时候才回来,问去了哪儿也含糊不清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往日那宋胖子就喜欢偷奸耍滑,赵掌柜全当他是出去偷懒了,也没当回事。
如今看来,还真是给他惹了个大麻烦。
火气上涌,赵掌柜差点气急攻心。
碍于方铜几人在这,他花了好些力气才压住了心中的怒火。
“方老弟,你放心吧,这事儿我会好好查查,若真是饕餮楼的伙计干出了这档子事儿,我定不轻饶他们!”
赵掌柜说的义正言辞,语气又缓和些许,安慰道:“今天的事,是我招待不周,管教不到位,实在是,唉!”
明明是他请人来商谈生意的,结果,却成了这样。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