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呵了好一会儿,方铜这才冷静下来。
不对啊,光是蛋糕,一天就有一百二十块了,再加上十斤栗子,自家咋做出来?
只是之前的单子,就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一家子熬夜做蛋糕,这么下去,他不得真变成了村口的阿旺?
想起阿旺那两个大大的黑色花纹,方铜后背都出冷汗。
不成,这可不成啊。
方铜推着推车,一路走一路琢磨。
路过杂货铺,看摆放着的白糖,看起来白茫茫的,在光下甚至闪烁着星光。
不管咋做,得先把东西买上,这一百二十块蛋糕和十斤栗子,用的糖可不在少数啊!
“这白糖咋卖?”
“五十文一斤。”
“我买多点,便宜点成不?”
小二一听,眉头皱皱,打量了方铜一番,问道:“您要多少?”
“五斤,你看能给多少?”
方铜本想买十斤,可这会儿粮面贵,一口气买那么多可惹眼。
“五斤啊,你等等,我把掌柜的喊来。”
小二拿不定主意,转身小跑去找掌柜。
一个和方铜年纪差不多的男人走出来,看起来衣着金贵,想来不愁吃穿。
“小兄弟,你若要五斤白糖,那就算你四十五文一斤,如何?”
“四十文吧。”方铜笑呵呵打价:“您看如今这世道,哪还有那么多人吃得起糖,日后我再来买,咱们长久生意。”
和万掌柜讲价他都没发挥好,这次方铜说什么也得薅了别处的油水!
掌柜一听这话,着实不开心,但听到方铜说长久生意,也有些犹豫了。
见他思考,方铜趁热打铁。
“您若是不放心啊,我现在这儿存一斤的文钱,若是明儿个不来,您就自个儿收着,偌大个铺子,我也不怕您明儿就不开了。”
“那成。”
这话一出,男人当即同意了。
哪怕方铜日后不来,他也是不亏的。
方铜拿了白糖就赶去木匠铺子,当即订了十个篦子。
那蛋糕既然要做多的,就必须得多准备篦子,十个篦子就是十锅蛋糕了。
“篦子做好后,直接送城门口就行!”
“哎,成!”
得到应答,方铜这才放心离去。
溜达了会儿,路过饕餮楼,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看牌匾。
不禁皱眉,也不知道上次走后,成小虎咋样了。
这小子平时不声不响,可别再整出点啥事来。
方铜放下板车,朝着里头看了眼。
酒楼里,周猴双手环胸,得意洋洋站在一旁,对着成小虎吆五喝六。
“连壶水都端不好,真是个废物!”
他嗓门贼亮,生怕人听不着。
地上,还散落着冒着热气的茶水,和茶壶碎片。
“分明是你故意提前松了手,水才被打翻的。”
成小虎也恼火,据理力争。
他左手止不住的颤抖,手背上大片的红色触目惊心,明显是被烫的。
周猴递给他茶壶时,故意松开了手,里面开水炸开,虽说他及时闪躲,但手上还是被烫的不轻。
“呸,我可是说了让你接好,是你自己没有拿住!”
“要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这么大个壶,你还能接不住?依我看啊,定然是上次的事儿你记了仇,故意报复我!”
周猴满脸挑衅。
自从上次,成小虎彻底得罪了宋大厨叔侄俩,他欺负起人再没了顾忌。
只盼着,能早点把这小子赶走。
成小虎气的浑身颤抖,单手握拳。
“你胡说,这是饕餮楼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故意摔了!”
家里送他来这儿,本就不容易。
他不能因为周猴和宋胖子的事儿砸了自己的饭碗。
“少狡辩,我看你就是乡下人毛手毛脚惯了,刚才的事,宋哥可是也看着呐,总不会冤枉了你!”
没错,宋胖子坐在椅子上围观了全程,还有闲情逸致喝了口茶水,才不紧不慢的站起身。
他站到两人中间,指着地上碎成一片片的茶壶,也不生气。
“小虎,你来饕餮楼也有一阵子了,知道这儿的规矩,平日里你做事细心,咋这次如此毛手毛脚呢?”
“我没有!”
成小虎咬着牙,话语却有些苍白无力。
宋胖子和周猴的关系,饕餮楼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之前本就和两人结下了梁子,成小虎一时也无法证明自己的举动不是故意。
“这可是上好的供春壶,掌柜的稀罕的紧呢。”
宋胖子连连摇头,周猴也在一旁帮腔。
“为了得到这供批春壶,宋大厨可没少帮忙牵线搭桥,如今却被你摔了一个,你可没好果子吃!”
“小虎啊。”宋胖子冷哼,看着低着头的成小虎咧嘴笑:“你弄坏了这供春壶,自然是要赔的,一个壶最少二两,你一个月的月钱可都不够。”
“不是我摔的。”
成小虎抬起头来,拧着眉,脸上却不服输。
“你们别欺人太甚。”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