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干啥?”方铜翻了个白眼。
“是真哒,小虎叔,你一会回去后,别和他们来硬的,要苟着点,用阴招对付他们。”方南枝小脸上全是严肃。
可见她是得了方铜的真传。
“呃,行。”
被小丫头这么叮嘱,成小虎有些哭笑不得。
论耍阴招,他绝对在方铜的狐朋狗友里位列前三。
成小虎的父母都是老实人,或者说懦弱过了头。
但他爷爷成老爷子是个能耐人,一辈子兢兢业业,给独子留了不少家业。村里六间青砖大瓦房,还有二十亩水田,二十亩旱地。
这家产,在村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但成父成母两口子守不住啊,老爷子去世后,村里谁家有个三长两短都来借,尤其是成氏一族的族人,借的次数最多。
两口子不好意思拒绝,硬是把家产借出去七七八八,族人可没打算还过。
连带着成小虎从小也在村里受欺负。
小时候,他想不明白,那些人耕了自家的田,占了自家的牛,怎么还总是看不起他们?
后来,遇到他方大哥,他才明白过来。
有些人就是白眼狼,对于狼,你就得打死打残,对方才能怕了你。
所以十四岁的少年,在方铜帮助下,隐忍了几个月,收集了证物,直接把宗族状告上衙门。
当下,人对宗族都是极为看重的,讲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成小虎算是一战成名。
好在县令清廉,为双方调解,让成氏一族归还所有侵占的财物田产,这些年借的,就当是租的,给了一部分租金。
虽然把东西要回来了,但成家在村里彻底待不下去了。
成小虎干脆把村里的田产全卖了,在县里买了个小院子,带父母住下来。
“方大哥,要不去我家吃饭吧?我爹娘总念叨你。”成小虎很热情。
“不了,还有事呐。今个先走了。”方铜摆手,又往店里看了一眼。
宋胖子正和他叔嘀咕啥,估摸没憋好屁。
“你当心点,实在不行,喊哥几个给他套麻袋去。”方铜压低了声音。
他在县城里的混子兄弟,干这事最擅长。
只是没到万不得已,还是别用这法子,毕竟成小虎还得在酒楼待下去。
成小虎眼神阴翳了下,又很快恢复憨厚:“放心,大哥,我心里有数。”
有啥数啊!
当初要不是他拦着,这小子手上都得沾上族人的命。
方铜嫌弃,心里琢磨,多来几次看看这小兄弟,毕竟是年纪最小的。
“行,走了。”
方铜不多耽误,拉着闺女离开。
父女俩拐个弯,走了后,到了闹街。
晌午了,闺女肚子都响了两回了。出门带的饼子,来的路上就吃了,一点不抗饿。
方南枝的目光落在肉丝面的摊子上。
白花花的面团在摊主手里拉扯,几个回合后,成了根根分明的面条,刚好锅里的水已经沸腾。
摊主将面条放进去,用筷子翻了两下,半盖上锅盖。
很快,面煮好了,全都捞出来,往里加一勺面汤,然后从旁边的瓦罐里挖出一勺肉丝,直接盖在面上。
鲜香扑鼻的肉丝面就好了,可惜因为灾荒,城里青菜也少了,不然再加俩筷子青菜,就完美了。
店小二把面放在托盘上,再送上一碟子蒜,就给客人送去。
方南枝的眼珠子几乎跟着那碗面走,突然,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又把她的小脖子掰正。
“闺女,再看眼睛都红了。”
方铜有点无奈:“前个,不是刚吃过肉吗?”
嘴上这么说,手上动作却很诚实,已经摸上了钱袋子。
出门前,钱凤萍给了他些铜板,还有聚香楼那里,留下十块可是结清了钱的。
吃一碗面,也不是不行~~就是,家里还得囤粮啊。
“爹,我不馋,吃馒头也行。但我觉得,买了馒头来这里吃更香。”方南枝不是三岁孩子,她已经七岁了,当然不会胡闹啦。
闻着扑鼻而来的肉香,方铜觉得闺女说的对:“成!”
不过,心里还是把这事记下,迟早给她闺女肉丝面管够的!
父女俩往前几步,就是卖馒头的。
“馒头两文钱一个,肉包子四文钱一个。客官要哪个?”摊主乐呵呵的问。
两文钱?
方铜心口又疼了下,以前不是一文钱一个吗?
不过想到灾荒,他的蛋糕也没少卖钱,又勉强接受了。
“要两个馒头。”他捂着心口说。
“好嘞!”摊主麻利的不好。
方铜当众就脱鞋,一股酸臭味传开,然后他从鞋底抠出来四文钱。
摊主:……
一时有些犹豫,该不该接。
主要是你好歹避着点人,他看不见,心里也不会别扭啊。
最后,摊主是拧着眉头接的,接过后往兜里一塞,立马去洗手。
方南枝也有点嫌弃爹,一点不优雅。
她手疾眼快拿过馒头,给爹分了个。
还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