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端坐龙榻之上,直视着前方的林青蚨。
“这是朕的寝宫,林首辅来错地方了吧?”
林青蚨没有跪下,只是微微一躬身:
“臣寻妻心切,请陛下容臣找找。”
“大胆!”
陈阳猛的一拍床边,音调拔高了许多。
“天子卧榻,岂容你一个外人窥探!”
而一向隐忍的林青蚨,第一次选择了硬刚。
“陛下!你若清白,为何不敢让臣寻找?”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只因为一件事。
因为他在床的拐角处,看见了一只绣花鞋。
那款式,分明是自己老婆穿的。
一瞬间,实锤了。
而此时在屏风后面,陈月娥也发现自己慌乱中跑丢了鞋,此时听着林青蚨的话,内心慌乱无比。
“林首辅,你可知道,就凭你刚刚的一句话,朕现在就可以把你砍了?”
陈阳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君臣翻脸,就在此刻。
而话已出口的林青蚨,再也无所顾忌。
“臣忠心为国,陛下若是砍了臣,怕是这天下人都不会答应。”
“好一个忠心为国!”
陈阳冷哼一声:“既然林首辅鞠躬尽瘁,那为何我大玥还是衰败至如此?”
“这事情,臣以为陛下应该问问自己。”
林青蚨的话,越来越过分。
“你的意思,是朕不配当这皇帝了?”
“公道自在人心!”林青蚨还在坚持。
“人心早就被你收买的一干二净,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
陈阳直接针锋相对。
林青蚨的呼吸粗重起来,他现在只要再敢顶一句嘴,今晚必定血溅长春殿。
他在原地站了数息,最终却是有些奇怪的来了一句:
“陛下,你也许永远不会知道,臣有多么的在乎你。”
说罢,他摇了摇头,再次一躬身,缓缓向宫门外退去。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
在外面的黑暗中,而陈阳并未阻拦,只是在揣摩着他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等到林青蚨终于离去,陈阳叫人关了殿门,才对屏风后面的陈月娥道:
“出来吧。”
陈月娥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手里提着那只绣花鞋。
“陛下,完了。”
陈阳一惊:“被他发现了?”
“肯定是的,这是臣妾在家里穿的鞋……”
“那你觉得,林青蚨会怎么办?”
陈月娥摇摇头:“他这个人心机深重,一向隐忍,刚刚说了那样的话,恐怕当真要跟陛下翻脸了。”
“朕倒是很有兴趣,他一介臣子,拿什么跟朕翻脸。”
“陛下还是小心些好,特别最近又是重阳大典,最是多事之秋。”
陈阳点点头,他虽然嘴上说着不怕,但是心里已经开始细细算计起皇城中的局势。
只不过算计这事情只动脑子,并不影响身体的享受。
陈月娥现在反正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索性也放下了一,温柔的抱着陈阳,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
林青蚨满脸阴沉的回到了自己家里。
他明明确确地知道,就在此时此刻,皇上正和自己的老婆做那苟且之事。
他甚至能幻想出他们之间的姿势。
一时间,巨大的屈辱压垮了他的心。
他可以不碰自己的老婆,但是决不允许别人随意碰。
哪怕那人是皇上。
来到书房,朝外一招呼。
“小坤,进来!”
一个容貌清秀,简直有些看不出男女的少年,恭敬的来到他身前。
“研墨!”
少年很快动手,准备好了纸墨。
“背过去,别看。”
林青蚨叫少年转过身去,同时自己快速在纸上,写下了一堆每个字都值得被凌迟的话语。
其中最后一句就是:
“时机已到,重阳花开日,天地换颜时!”
写
完这封信,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终于还是迈出了这一步,随后的只剩下释怀。
亲自把密信揣进兜里,林青蚨对书童小坤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裤子脱了。“
少年的脸上出现害怕的表情,可又隐隐有一丝兴奋隐藏其中。
……
离重阳,只有短短七天了。
这七天里,皇宫里风平浪静,陈阳照旧每日荒废朝政,林青蚨也尽忠尽责的每日汇总大臣的奏章,送入御书房,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
而在皇宫之外,其实在发生着很多事情。
比如一支铁骑,已经从大玥西境,悄然出动。
这支部队只在夜里行军,每隔十骑才点一支火把,只走官道,从不进城补给,如同鬼魅。
沿途凡是见到他们行踪的人,无论何种身份,皆是一并屠之。
这些被杀掉的无辜子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这些骑兵全部穿着统一的银色精钢盔甲,骑的都是最好的西域大马,骑枪锋利铮亮,在月光下能反射出冷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