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言谈正酣,忽而水里冒出一个圆圆的脑袋,慢慢说:“墨子别来无恙。”
说话之人乃是妖王霸下,妖域活的岁数最大的神龟,算是老相识了。老乌龟不仅说话慢,走路慢,连出拳也慢,也就符箓和阵法还行,与人斗法时候挨揍居多,所幸龟壳的防御不错。
墨卿自认为与霸下交情不浅,年轻时投其所好曾在霸下背的石板上提过字,后来又在他的洞府扔铜钱许过愿,多少也算照顾他生意。只不过后来许的愿没有实现,心上人最后还是不得好死,可墨卿从没想过让霸下把还钱。
墨卿喜出望外,说:“原来是灵寿子你啊,好久不见,脑袋越来越大了。你手下的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大年纪还放你出来溜达。你是来还钱的吗?”
霸下的样子像是刚睡醒,慢慢回了一句:“偷袭。”
墨卿确实没想到现在妖族这么讲礼貌了,偷袭前还打招呼。墨卿不可思议的说:“战力这么差,也来掺和这事?”
霸下惜字如金,翻了一个白眼,就又潜回水下埋伏去了。
几个敌人一一表明身份后,墨卿开始有些犹豫了,虎妖这一次真真是下了血本,半个妖域的顶级战力都来了。憎命达、吼天氏都是妖域一等一的高手,霸下实力弱一些,被称为“妖王之耻”,好歹也是个妖王,这就是三个妖王了。树妖之首柳青,算半个,虎妖又算半个,加起来四个妖王。
思虑过后,墨卿下定决心撤,脸面算个什么东西,又不能吃。
换了一副面孔,对雍容试探的说:“雍容,老夫向来是崇尚兼爱、非攻,先前我几次三番的让你,也是因为怜惜你们这些后起之秀。老夫实在不愿再起杀戮,择日我自会回中土,虎丘之事就此作罢。若是你无理取闹,老夫可不客气了。”说完,暗中心想:这虎妖若是个懂分寸的,说两句狠话,大家各让一步,以后说不定还能做酒肉朋友。
雍容怒骂:“老东西坏我名节,不收拾你,老娘一年气不顺。把我的闺房之物抵押到青楼,现在整个妖族都在传我谣言,还携十妓游虎丘,要不要脸。”
墨卿如遭雷击,打人不打脸,把这种丑事当众说出来,相当于在大街上被扒了裤子。墨卿愣了半天,咬牙切齿的说:“好你个小雍容,出门也不看看黄历,老夫不把你屎打出来,算你拉的干净。”
说完又装腔作势的向空中喊话:“暗处的人族剑修听令,今夜我与妖族修士乃是君子之战,你们不要出手,决不做以多欺少那种不要脸的勾当。”
墨卿收起酒杯,然后换了一副语气,沉声道:“哪一个先上?”
白衣书生并不答话,手腕一抖,长剑出鞘,剑身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剑尖轻轻飞过水面,激起巨大的水花,剑气逼人直指对手。
飞剑距离墨卿胸膛还有两尺距离的时候,墨卿抬手将飞剑击飞,那一枚飞剑变幻成无数细小飞剑,如游龙般舞动,刹那间剑气布满湖面。
以飞剑对剑道魁首,憎命达这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没听说去寺庙骂娘前求佛祖保佑的。墨子祭出飞剑荣枯事,笑道:“走你。”顷刻间荣枯事剑光如水,以飞剑斩飞剑,形成了一道道剑幕,接着发出刺耳的飞剑撞击声。
还没等墨卿追击,绵绵不绝的柳叶,飘飘荡荡布满天幕,犹如一团绿云向湖面飘来,叶片锋利无比,仿佛透着霜。同时一条黑色毒龙,无视剑气阻拦,径直飞向墨卿。
墨卿怜悯道:“都是些无能之辈,只敢以众欺寡,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
老剑仙祭出第二把飞剑鲸饮,鲸饮剑鸣卷起阵阵寒风,原本娇翠欲滴的柳叶,经过寒风摧残,瞬间枯萎腐烂。墨卿摆出一副武夫的拳架,一拳递出正与毒龙相撞,拳风炸裂,将毒龙打的烟消云散。墨卿拳头打的火辣辣的疼,心中暗叫一声好小子,连忙遮掩表情,怒呛一声:“雕虫小技也敢来试探我的道行。”
话音刚落,一座雄壮的高山从云间砸下,顷刻间就要将墨卿压在山下,老剑仙刚要抵挡,千百张镇剑符从脚下的湖面飞起,墨卿只能狼狈躲避,可有几张符箓还是粘在腿上。墨卿硬生生撕下一张镇剑符,好疼,看那镇剑符上还粘着几根腿毛,大骂霸下老王八,净干些损阴德的事。
墨卿平生最讨厌打的就是阵法师,傀儡多,分身多,乱七八糟的符箓也多,打起来一点也不爽利,这次的对手还是个缩头乌龟,防御强的一批,更加难以对付了。
又斗了几个回合,眼看着妖族修士的攻击如繁花层出不穷,墨卿心想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至于第一位受害者,就是距离最近的霸下。由于镇剑符,此时已无法祭出第三枚飞剑,墨卿先让飞剑鲸饮结结实实的托起头顶的青山,然后一拳递出,犹如绵绵夏日的阳光,绚烂热烈,绵绵不绝,打的那一张张符箓金光炸裂,沦为纸屑。谁说剑仙不可以像武夫一样拳打脚踢?
墨卿举头抬眼望青山,以指作笔,空中书写“金石为开”四个大字,一座巍峨的大山瞬间崩塌成一块小石碑,墨卿顺势一脚踢在石碑上,小小石碑飞上天空,不知落在哪里去了。
不等霸下摆出龙门阵,一道剑法笔直从天而降砸入湖水中,霸下藏着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