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伊稚斜铁青着脸终于发脾气了。
白牙王和楼烦王相视一笑,两个人一起闭了嘴。
虽然说这个地方是他们两个人的地盘没错,但是大河北岸这里,他们本来就很少活动。
他们两个人的部落几乎都在大河的南岸,一年到头,除了几个小部落,偶尔会因为水草不足而到大河北岸过冬,其他的时候他们的人是绝对不会跨过大河一步的。
这么多年下来,汉人虽然一直在觊觎河套地区,但是大的军事行动可从来都没有过。
白羊王和楼烦王两个人,从心眼儿里就不想打仗,就连这次围剿王冲那都是被伊稚斜给强行逼迫来的。
从心底里来说,他们两个是不愿意和王冲死磕的,毕竟王冲这些年来从来都是只活跃在大河的北岸,几乎从来不会南下跟他们找茬。
有王冲他们在,甚至还能够平衡一下单于王庭对于河套地区的控制力。
楼烦王和白羊王本来就是被迫臣服的,要说他们对于军臣单于有多忠心,那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跟王冲打仗,他们就已经开始损兵折将了,更何况是跟汉朝人去打呢?
虽然他们一直蹲在河套
地区,消息闭塞,但是伊稚斜和军臣单于接连两次吃了大败仗的事情,他们还是知道一些的。
时间都已经过去七八天了,斥候那边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多,白羊王和楼烦王他们两个又不是聋子和瞎子。
他们当然知道,现在站在他们对面的军队,可就是连续两次击败军臣单于的军队!
代国的神武军!
一支连单于的本部精锐都挡不住的军队,让他们俩这杂牌军去攻打,那不是去送死吗?
于是,他们两个就合力来了这么一出……
“本王不听你们废话,也懒得跟你们在这里斤斤计较,你们看清楚了,这里是河套!这里是汉朝,如果这座城池建立起来,汉人在以这里为跳板继续向前推进,在这里这里这里!连续再次建起三座城池的话,整个大河以南,就完全处在了汉朝人的打击之下!你们以为你们还能独善其身吗?”
伊稚斜冷笑着命人摊开了一张地图,然后用手中的弯刀指着地图上的地点,把这件事情掰开了揉碎的跟他们慢慢说。
听他说完之后,无论是白羊王还是楼烦王,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自然了,伊稚斜说的很明白了
大河以南!
军臣单于的主力部队全部都在单于领,左贤王部虽然说经历了一场大战,可是现在这时候,依然能够保有二十万军队!
短时间来看,如果汉人要动手的话,他们才是真正的第一目标啊……
“右贤王您可不能不管啊!”
听他这么一分析,白羊王和楼烦王两个人顿时一愣,不过随即就明白了过来,事情似乎还真的像是伊稚斜所说的那样,他们现在可是汉朝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一旦他们要是被汉朝人围剿的话,要是匈奴单于不派人救援的话,恐怕他们还真的是有些危险了。
但是随即两人就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两个人加在一起兵力可是将近四十万,汉军满打满算也不过就是八十万而已!
而且这八十万人还是分布在整个汉朝辽阔的疆土之上,他们能够抽调出来的人手,最多最多不会超过三十万!
就算是这座城池建立起来了,难不成汉人就敢跟他们硬碰硬了吗?
“右贤王,我们两个人的军队现在都还在大河的南岸,如今正是大河的汛期河水湍急,小部队的话或许还能够渡河成功,可是大部队根本调不过来
呀,就算是我们两个想动手也是有心无力呀……”
白羊王眼珠子一转,然后率先朝着伊稚斜拱了拱手说道。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还准备要让我去替你们打仗吗?”
伊稚斜冷笑了一声,然后说道。
“右贤王,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吧,汉人在这里筑城,威胁的可不光是我们吧?再说了,我们跟汉人可没有死仇啊!”
白羊王此话一出,伊稚斜差点没拔出刀来。
这他娘的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叫你们跟汉人没有死仇?
伊稚斜瞬间觉得,自己跟这两个蠢货在这里说战术,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他们两个目光短浅,眼睛就盯着眼前的那么一丁点利益,根本就没有想过以后会怎么样。
自己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居然还在这里惦记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
可是,站在白杨王和楼烦王的角度上来看,汉军在这里筑城对他们来说,虽然说有威胁,但是也不得不说,这是他们的机会啊。
毕竟匈奴大单于连续两次遭受重创,单于王庭对于他们的控制力开始变得空前薄弱了起来!
伊稚斜这次之所以要费这么大的力
气来围剿王冲,为的不就是打通从单于王庭到西域的后勤保证路线吗?
他伊稚斜带人直接灭了大月氏,这一路上缴获了那么多的金银财宝,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工匠奴隶。
从头到尾,可一点好处都没分给过他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