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衣服,夏凝简单吹了一下头发,就急匆匆地下了楼。
刚走到楼梯上,就见辞遇风尘仆仆地坐在沙发上,头发有些凌乱,行李箱就随手放在了门口,而周姐正目不转睛地站在不远处盯着他,像是在监视他一样。
“周姐,你去把汤和饭菜端出来。”
周姐有些不愿:“夫人……”
“去吧,端完了就去睡觉。”
夏凝挥了挥手,周姐才无奈地转身进了厨房。
“哥。”
夏凝走到辞遇的面前,走进了才发现辞遇脸上青色的胡渣,还有憔悴的脸庞,心里不由地一紧。
“哥,我……”
“你不用道歉。”
辞遇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和我做了一样的事,只是你赢了,我输了,这没什么好道歉的。”
夏凝抿了抿唇坐在了他的对面:“我去过了疗养院,情况……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我猜测对方是要拿我爸爸当把柄来挟持我。”
“我提醒过你。”
辞遇抬眸疏离地看着她:“没有那么简单。”
“我知道,是我大意了。”
夏凝掰着手指头:“但你也没有向我坦白,不论是你给我下安眠药,还是疗养院的事,你都没告诉我。”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看向他:“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还是说,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夏凝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事已至此,你不如坦白告诉我,起码我能多了解一点对方,也好方便把爸爸救出来。”
辞遇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细碎的额前发将他的眼睛挡住,让人看不清神色。
夏凝舔了舔唇,继续说道:“爸爸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定要住在那里,我去看他,他还是和从前一样,骂骂咧咧,没什么变化。”
“但那里环境那么差,爸爸怎么可能能忍受?平日里,就连住酒店,他都要选五星,稍微陈旧一点,他都会提出来以后再也不住之类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那里?”
夏凝越说越激动,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哥,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样么?那里的护士很凶,凶得就好像那里的病人都没有人权,家属也没有,都应该听他们,一切主权都在他们手上,不能随便出院,也不能随便探望,就连带的食物都不能随便进。
整个疗养院都非常破旧,墙面斑驳掉灰,房间里也没有暖气,被子床垫都很薄,完全不是过冬应该有的厚度,屋子里也没有独卫,就连床也是那种很破旧的床,房子里很简陋,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不像是一个排名全国前列的疗养院。”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甚至不惜给我下药,就是为了阻止我回来……我知道你的初衷一定是保护我,可为什么呢?”
辞遇听着她说的那些话,内心翻江倒海,可那些奔涌到嗓子眼的情绪,却又在他的理性之下全部压了回去。
他难道要告诉她,找她报复傅时墨的男人就是他的表舅么?
还是要告诉她,其实那间疗养院也是表舅的产业么?
又或者告诉她,实际上他也参与了报复傅时墨的行动么?
他能说什么?
他什么都不能说。
见他始终保持着沉默,夏凝也有些火了,站起身将桌子上的饭菜全部端到了茶几上,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会想办法救爸爸。”
听到房门‘砰’一声关上,辞遇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靠在沙发背上,沉默了许久,忽然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饭菜,猛地起身上了楼。
他敲响了房门:“阿凝,我们谈谈吧。”
夏凝听到了,但没说话,只是坐在床尾望着门口发呆。
“阿凝,我知道你没睡,如果你愿意我们谈谈,好么?”
听着辞遇有些哀求的声音,夏凝心一软,犹豫了片刻还是起身打开了门。
“进来吧。”
辞遇愣了一下,朝里看了看:“不如去客厅吧?”
门一打开,扑面而来都是她的气味,比以往闻到的都要浓烈,让辞遇心里莫名有些烦躁,滚了滚喉结,不敢看她。
夏凝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变化,只是想着周姐在楼下,她不想周姐知道太多,毕竟周姐喜欢‘告密’,要是全一股脑告诉傅时墨了,她的计划可就无法完成了。
所以,她探头看了看,侧过身:“进来吧,你是我哥,没必要避嫌。”
这话让辞遇瞳孔一颤,心里莫名有些梗。
她这是把他当成了最值得信任的人,可又将他们之间的关系给定义死了。
他是她的哥哥,一个不需要避嫌的人。
那也就不是男人,不会产生其他情愫的男人。
见辞遇还楞在原地,夏凝将他拉进房里,关上了房门,然后反手打开了顶灯,房间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
她指了指沙发:“你坐吧,不用拘谨,小时候我不也经常去你房间里玩?”
说着,她瞥了辞遇一眼:“之前,你还说要搬回夏家和我一起住,那会儿你不是挺大方的么?现在怎么反而这么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