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夏凝和韩夕还在睡觉,就听到楼下传来门铃声。
夏凝一下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睡在身侧的韩夕,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她担心韩夕被发现,连忙推了推她:“韩夕,醒醒。”
韩夕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卷着被子翻了一个身:“干嘛?我还在倒时差,让我再睡一会儿。”
“家里来人了。”
“来就来呗。”
夏凝有些无奈,只能低声叮咛道:“我去看看是谁,你在房间里别出来,知道么?就算是江叔回来了,你也不能露面。”
韩夕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知道了,我要睡觉,不会出去的……”
楼下的门铃越按越密,她披了外套就向下走:“来了,别按了。”
她微微蹙眉,打开门,刚想训斥一番,就见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站在那里,男人一脸倦容,身上的黑色毛衣沾着雨水,手边行李箱上的飞机托运条都还没有拆。
看得出来,他是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但夏凝并没有欣喜之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毫不留情地将他关在了门外。
“阿凝,对不起。”
辞遇声音沙哑,还带有一丝慌乱:“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好么?”
夏凝鼻尖微酸,吸了吸鼻子:“我不想听。”
他曾承诺会当她的后盾,可偏偏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事情已经进入了绝境,他又出现了。
就好像九年前一样,她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不在。
“对不起。”
门外的男人沉默了半晌,只是嘶哑着嗓子,重复了这么三个字。
夏凝是真的生气了,不想再理会他,可想到他下了飞机后,肯定是马不停蹄去了澜湾,然后没找到她,又急匆匆地跑到老宅,以至于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便又有些心软了。
她撺着手,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再次打开了房门,双眸复杂地看向辞遇。
“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认你。”
辞遇瞳孔一颤,嘴唇微微抖了一下,喉结滚了滚:“我上了表舅的当,他骗我说他出了车祸,双腿被压废,我才回去的。”
他抿了抿唇,如墨的眸子里满是愧疚和怒意:“可实际上,这是傅时墨联合表舅设的一个局,就是为了把我骗了回去关起来,所以,飞机一落地,我就被表舅派人带走,手机也在那个时候被他们给拿走了。”
夏凝一怔,有些将信将疑:“你说什么?傅时墨设局骗你回去?”
“是。”
辞遇微微蹙眉:“我知道,我这样说,你很难相信,但这就是事实,我也没想到他为了把我赶回去,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两人站在门口僵持了许久,一直到一阵寒风灌入,吹得夏凝打了一个冷颤,她才缓过神,将门让开:“先进来吧。”
她不知道辞遇说的是真是假,只觉得……一切都太荒谬。
从三周年纪念日开始,傅时墨所做的一切,都在颠覆她的认知,让她一点一点对他感到陌生,产生无数的怀疑。
昨晚,韩夕告诉她,约翰森的事可能也是傅时墨设的局时,她就已经彻底奔溃了,可今天辞遇又告诉她,傅时墨为了将她逼上绝境,还故意设局引开辞遇……
太荒唐了……
她摇了摇头,嗤笑道:“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傅时墨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呢?
只是为了让她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出轨么?
可他明明可以掩藏得很好,永远不被她发现的,又为什么非要那么大张旗鼓地出轨,然后又……
夏凝觉得自己的头好疼,太阳穴发胀得厉害,整个头都仿佛要炸了一样。
她痛苦地抱着头,竭力地忍着疼痛,可就好像有一只魔爪紧紧抓着她的头,让她头疼欲裂,双腿一软就向下坠。
好在辞遇眼明手快,从后搂住她的腰,将她扶到沙发上。
“阿凝……对不起,我知道真相对你来说很残忍,很痛苦,可我……不能不告诉你。”
辞遇紧皱双眉:“我看到了新闻,知道我走了之后,他对你做过什么,所以我……更加觉得必须应该都告诉你,让你清楚知道,你的枕边人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不……”
夏凝紧紧抱着头,强忍着眼泪,拼命摇着头:“不……一定不是这样的……”
辞遇长叹了一口气:“或许你会恨我,但我既然回来了,就要告诉你一切的真相。”
说着,他顿了顿:“我逃离表舅的囚禁之后,碰巧查到了当初约翰森生物科技的领头人,他告诉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傅时墨的一个局。”
“夏氏被骗的两个亿,根本就不在他手上,而是在傅时墨的手上,所以,他要拿去填夏氏窟窿的那笔钱,本来就是夏氏的,根本不是额外拿的两个亿。”
“甚至于,约翰森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才没有人去追责,整个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棋局,你,叔叔,都在这盘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