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尧抱着宁嘉去了厕所。
农村里的厕所都是旱厕,而且必须得蹲着才能方便。
她一只脚伤得严重,现在都不能落地,怎么能蹲得下去?
宁嘉忍不住胡思乱想,厉尧要怎么帮她?
该不会像是小孩把尿那样吧?
要真的是那样,她不如一头撞到厕所撞死算了。
正想着呢,听见厉尧说道:“我先把你放下来,你单腿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好。”
“哦。”
只见他进去了片刻,便很快出来,再次弯腰抱起她。
等进了茅厕,宁嘉才发现,他在厕所上放了一个破板凳。
这个板凳平日里就丢在厕所的角落里,因为瘸了一条腿,没人愿意坐它了。
没有想到,这会儿竟然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你先凑合用用吧。”厉尧说道。
“好。”宁嘉答应了,“那你出去,别进来。”
厉尧一走,宁嘉就脱下了裤子准备方便。
突然听到厉尧咳嗽一声,她一想到他就站在门外听她上厕所,她就实在是有点难为情。
“那个……厉尧你能不能走远一些?你在门口我……我方便不出来。”
厉尧没吭声,但是能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宁嘉这才痛快地方便完,轻轻地喊了一声:“厉尧。”
很快,脚步由远及近,厉尧回来了,抱起她从厕所里出来了。
等折腾到炕上终于可以睡觉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微微亮了。
反正宁嘉也不用去上工了,只管闭着眼睛呼呼大睡便是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她被门外的吵嚷声惊醒。
她听了一耳朵,原来是许老太在院子里大发牢骚。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我一个快六十的人了,一点媳妇的光沾不上,反过来还要伺候她!”
老四媳妇李雪娇坐在墙根底下,磕着瓜子晒太阳,顺带看着婆婆干活:“老六不是说了嘛?昨天宁嘉干活伤到了脚,没办法下床!”
“我就没有见过她这样的!一天打鱼,三百六十四天晒网!”
李雪娇扑哧一声笑出来:“可能她也不想这样吧。”
要是换做以前,李雪娇还真的一点都看不上宁嘉。
自从林知青来家吃了一顿饭之后,她深刻地感受到了婆婆的偏心眼,也明明白白地看出来也只有宁嘉能够收拾得了婆婆。
她这会儿巴不得看见婆婆气得一蹦三尺高呢。
许老太没有从四儿媳妇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话,生气地闭上了嘴。
她收拾了两个窝头,半碗咸菜一碗粥,给宁嘉送进了屋里来。
“吃吧!活爹!”
宁嘉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懒懒地问道:“这是谁呀?一大早起来就惹您生气?这气大伤身容易减寿命的!您看我爷爷,人家都活到了九十多了,照样是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知道为啥吗?”
宁家的老头子确实年纪挺大了,人还挺精神的,邻居的人都说他活成了精。
“为啥?”许老太听见宁家这么说,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宁嘉咧嘴一笑:“因为我爷爷从来都不多管闲事。”
许老太听出来了,她这是在指桑骂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看不是你爷爷成了精,是你成了精!”
婆媳两人正在斗嘴,隔壁院的牛婶子过来了。
一进门,就看见宁嘉躺在床上。
“哎呦喂,你可真自在,别人却都在热火朝天地挖沟渠呢!你说你又没下蛋,怎么在这儿抱窝呢!”
这话说得又糙又难听。
宁嘉冷哼一声:“我好歹有个窝能抱,牛婶子,您呢?您儿媳妇儿啥时候抱窝啊?这辈子还能等着不?”
“你……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牛婶子被气着了。
宁嘉这个小妮子真的是回回往她的心窝子上插刀伤口上撒盐。
“行了,你跟她一般见识干什么?今儿个咋没上工啊?跑这儿来做什么?”许老太问道。
“腰疼,老毛病又犯了,干脆在家歇一天!大不了今天没工分!我过来一是看看你,二来是有事儿跟你商量。”牛婶子说道。
“看我?我有啥好看的?”许老太莫名其妙地看着牛婶子。
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这一天都能碰上八回,又不是不见面,来看她干啥?
“宁嘉不是说你稀屎窜了裤兜子!我这不是来看看你好了没?”
“啥?你胡说八道什么?”
“咋?我哪里胡说八道了?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承认?这事全村人都知道了,这可是你家宁嘉说的!”
许老太是最爱面子的人,听说全村人都知道自己拉裤兜子了,羞急的脸都红了,脑袋嗡嗡的一声差点晕倒过去。
“宁嘉,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个遭天杀的玩意儿!”
宁嘉一脸无辜:“我可没说。牛婶子你可不要乱冤枉人。”
“是你亲口说的,你要替你婆婆洗裤子。”
“我只说替她洗裤子,我又没说他拉裤兜子!”
牛大婶大手一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