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许老太在催促,两个人只得先结束了话题,轮流上了厕所,才往回走。
进了院儿,老大媳妇白金凤正在挥舞着扫帚扫地,许老太耷拉着一张脸,皱着眉头在当监工。
见宁嘉和安叶两个人磨磨蹭蹭地进了院子,脸色比锅底还要黑:“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人要在商量在厕所里安家了呢!”
“她跟我抢厕所!您骂她别骂我!”宁嘉翻了个白眼。
“谁先抢到是谁的!”安叶回敬了一句。
“够了!一天掐三架!就没个消停的时候!”许老太瞪着一双三眼角,“有那点力气,多干点活比什么不强!你们一个去挑水,一个去烧饭。”
“我做饭。”宁嘉指了指自己的小身板,“我怕扁担把我压折了。”
“那你去挑水。”许老太指着安叶说道。
安叶最不喜欢油烟味,比起做饭来,她倒是乐意去挑水。
宁嘉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赶紧进了厨房,蹲在灶膛边上把火引燃,烧得旺旺地开始添水煮饭。
许老太从自己的柜子里拿了几个鸡蛋递给了宁嘉,板着脸叮嘱她:“这几个鸡蛋蒸上,你们管好自己的嘴不准偷吃!”
老太太一走,宁嘉就数起了鸡蛋。
一、二、三…六。
宁嘉不由得一乐,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给她也蒸上了鸡蛋。
要知道,这老厉家的早饭可是千篇一律——野菜黄面窝窝、萝卜咸菜疙瘩,清得能照出人影来的小米汤。
今儿能吃上几个鸡蛋,这不跟过节似的?
昨晚上她就没吃上饭,属实是给饿坏了,于是,她动作麻利地开始做早饭。
农村里的灶台,她真是用不惯,但是这也难不倒她啊。
平日里放假休息,她、闺蜜和一帮驴友经常徒步翻山在野外露营,烧火做饭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一通忙活,早饭可算是做完了。
摆饭上桌的时候,安叶也挑着半桶水回来了。
“都来吃饭!”老太太吆喝一声,家里的男人们陆陆续续从屋里走出来了。
厉家的人丁兴旺。
许老太年轻的时候一口气生了十个孩子,最后活下来了九个,其中一个过继给了大伯家里撑门户。
这八个孩子中,老二前几年嫁去了邻村。
去年,厉老头儿蹬了腿儿,家里也就余了六个儿子和一个还没出嫁的小女儿和老两口子一起过日子。
昨天村里的秋收工作都完成了,大队长给村民们放一天假,老三和老四家两口子带着孩子们去镇上串门去了,这会儿吃早饭的没几个人。
“开饭!”许老太一声令下,把鸡蛋端了出来。
白花花的鸡蛋一上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几个鸡蛋,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最近秋收大家都挺辛苦,攒了几个鸡蛋,大家分一分。老大和老大媳妇一人一个,招娣儿这几天肚里难受就别吃鸡蛋了。老五不在家,今天不给他留鸡蛋了。老六一个,小桃一个,吃了长身子,明年该说婆家了。”
这四个鸡蛋有了去处,还有两个鸡蛋不用说自然就是给她和安叶的。
宁嘉知道许老太不吃煮鸡蛋,原文里写过的前两年许老太背着儿媳妇们在厨房里偷吃鸡蛋,一不小心被噎住了,差点背过气去。
从此之后,老太太见了鸡蛋就打嗝,这毛病也是最近一两年才刚刚好的。
既然这是她的鸡蛋,那她就不客气了。
“来,老大媳妇这是你的……”
许老太把鸡蛋递给了白金凤,见宁嘉把手伸过来,一巴掌就拍了过去:“你伸手做什么?又没有你的鸡蛋?”
“嗯?”宁嘉瞪大了眼睛,“那不是还剩两个吗?怎么没有我的?”
“那两个其中有一个是我的。”许老太慢悠悠说道。
“那还有一个呢?”宁嘉一挑眉毛,“有安叶没有我的?”
“她也没有。”许老太看了一眼宁嘉又看了一眼安叶,“剩下一个鸡蛋是大黄的。”
大黄是家里养的一条狗。
宁嘉一听就怒了:“有狗的都没有我的!”
这不是侮辱人吗?
“凭什么!”安叶也被气坏了,“我还不如一条狗了?”
“是啊,妈,您这是干什么啊?”厉旭替媳妇抱不平。
“她们俩嫁过来除了气我,还能干什么?这大黄前两天还救了我一条命呢!这两天大黄精神头儿不好,我给大黄吃个鸡蛋养一养,怎么了?”许老太理直气壮,今儿不好好拿捏拿捏她们两个,以后她这老婆婆的威风怕是立不起来了。
“老实跟你们说吧!”许老太冷哼一声,“今儿不光鸡蛋没有你们的,饭也没有你们的!什么时候早晨老老实实起床干活了,什么时候才有饭吃!”
说完,老太太磕开了个鸡蛋抬手丢给了大黄。
虽然损失一个鸡蛋很心痛,但是,为了立威拼了。
宁嘉眼睁睁看着鸡蛋就在她的眼前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进了狗盆里去!
大黄一张嘴就把鸡蛋吞了进去,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舔起了碎渣子。
宁嘉瞟了许老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