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三分钟。
应天枢灵力几乎耗尽,但仍咬牙坚持,并不打算停下来歇一歇。
时间宝贵,她不能浪费。
她的所有心神都被这把钥匙牢牢牵住,没有一丝一毫的分神。
甚至连木门被踹开,她都没有反应。
应怀丰一进来,就见到应天枢盘腿坐在地上,不由轻轻“咦”了一声。
很快,他就留意到浮在应天枢手边,钥匙形状的灵器,轻笑了一声:“天枢,这手铐是特制的,可不是你随意炼制一把钥匙就能打开的。”
应天枢毫无回应。
“一别数月,你的境界又提升了不少,甚至能从丙级杀手手中逃生,真是出乎意料的成长速度,”应怀丰以一种忌惮的眼神看着他昔日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侄女,“我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个潜力惊人的敌人,你不该回来的,天枢,你做了个愚蠢的决定。”
依应天枢表现出来的天赋,再过几年,她就能完全超越自己这个长辈。
他缓缓举起手。
“你为何没杀老尤灭口?”应通海在一旁看得焦心,终于扯出了一个话题打断应怀丰的杀意。
尤管事就是那位告诉应通海,应怀君陆画棠一起离开朝云国的人。
因为他和应通海一起长大,情感深厚,所以他告诉应通海这个消息时,应通海从未怀疑。
这几日被关在荣荫堂,应怀丰为了诛他的心,告诉了他真相。
尤管事撒谎了,他当年真正看到的是应怀君死了,在应怀丰的教唆下改了口。
出于愧疚,他没多久就卸去了管事一职,回了乡下。
“知道实情的只有你和老尤,老尤随时都能向我揭露真相,依你的性子,该杀了他的。”应通海道。
应怀丰忍俊不禁:“爹,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人?杀人狂吗?”
“我从始至终,都没打算隐瞒真相,我甚至无时无刻不在期待,你能够得知真相,得知应怀君的死讯。”
应通海的呼吸粗重起来。
“可惜的是,尤管事真的隐瞒了十几年,一个字都没有向你泄露,前几年我顺路去探望他,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隐瞒一个大秘密,让他很痛苦呢。”
应怀丰笑容很和煦:“他为什么那么痛苦还要隐瞒呢?大概是当年我告诉他,爹很喜欢三弟,如果爹你知道了真相,肯定承受不住丧子之痛,说不准会寻短见。”
“多么忠心的老仆啊。”
明明是应通海提起这个话题的,但他的嘴唇都哆嗦了,似乎完全不能承受这个话题带来的痛意。
看到他难受,应怀丰的笑意更加如沐春风起来:“等我解决了天枢,我就把尤管事请过来,让他亲口把应怀君怎么死的给你讲一遍,想来爹会有更深的体会。”
应通海咬牙切齿:“畜牲!”
“干嘛那么恨我呢?人又不是我杀的,怪就怪你这个好儿子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吧。”应怀丰摇了摇头。
应天枢已经将钥匙投入水中了,此刻正在捞出。
应怀丰见了,挺好奇:“炼制成了?”
应天枢累得连话都说不出了,随手抹了抹汗水,警惕地盯着应怀丰。
应怀丰:“你试试吧,我不拦你。”
他的神态很从容大度,仿佛在包容一个即将撞上南墙的孩子。
也是了,任谁都不会相信一个成为修士不足一年的人,能炼制出针对特制手铐的钥匙。
应天枢没吭声,立即将钥匙插入手铐的锁孔里,扭动钥匙。
咔哒一声。
手铐脱落,掉在床头。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
应天枢精神松懈,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笑了:“多谢二伯父给我尝试的机会。”
应怀丰面色扭曲了一瞬。
旋即,他毫不犹豫对应天枢出手。
“给我住手!”应通海大喝一声,替应天枢挡下他的袭击。
随后,白色的雷光映亮半边天,不出十个数数,应怀丰颓丧地跌在地上,再无还手之力。
应天枢看到这一幕,终于安心地躺下了。
好几日未曾休息,再加上透支所有灵力赶工钥匙,她真的是累极了。
应通海的怒火短暂地平息,回头,弯腰,小心翼翼将孙女背了起来。
路过应怀丰的时候,应通海听见他问:“父亲,你会杀了我吗?”
应天枢的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荣荫堂。
院子里有不少人,应婉兄妹倒在了一起,几个守卫横七竖八,都还有气。
谭蓉正抱着应毓秀走,看到应通海和应天枢出来,表情僵硬极了。
看得出来,她很想跑,想逃掉应通海的清算,但她还是硬挺挺地止住了脚步,说:“秀秀一直想救你,灵儿什么都不知道……”
应通海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另一个孙女,点头:“我知道。”
谭蓉愣了愣,忽然放声大哭。
·
应天枢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整天。
她睡得骨头都酥软了,睁眼见飞英倚在床边,不由笑了笑,孰料这丫头哇哇大哭,边哭边叫珍娘和家主。
然后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