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姐,那就是应毓秀的人……应天枢下意识皱眉。
她看着鲁富春:“你确定那人叫青杏?”
鲁富春道:“我确定。是她说自己受了伤,来我这里讨要丹药,过来好几趟,主动给我出的主意,肯定是她趁我不备偷偷替换了我的丹药。”
应天枢略一思索,便定了想法:“珍娘,你去把青杏叫来。不过,若是被应毓秀发觉,横加阻拦,你也不必强行带人,直接过来告诉我就好。”
珍娘应是。
鲁富春松了一口气。
“伤心花虽然不致命,但若久久不能治愈,很有可能会呕出血来,对身体损害极大,”倪院使淡淡开口,“炼药师公会不会限制炼药师的自由,但若是炼药师品行不端,利用丹药害人性命,公会也不会坐视不理。”
鲁富春刚松下去的气,听了这席话,又瞬间提了起来,他想辩解一二,但一时想不出合理的理由,张口结舌,窘迫不已。
“多谢院使提醒。”应天枢道。
“倪大师,我错了,我只是与她有些旧怨,又听了歹人的谗言,一时生气上头,才做出这样的事儿。我认错,我以后绝对不会这么做了,我发誓。”鲁富春一边苦苦央求,一边竖起手指立誓。
倪院使道:“你不该向我认错。”
鲁富春恍然,凑到应天枢跟前,一个劲儿道歉认错,姿态诚恳。
这与第一次见面时的嚣张傲慢可谓天地之别了,看来他真的很害怕炼药师公会的惩罚,也不知道炼药师公会能不能吊销他的徽章……应天枢心里不由嘀咕道。
这么想了,她便直接问了身边的倪院使:“炼药师公会能收回炼药师等级的徽章吗?”
鲁富春面色一白。
倪院使点了点头:“能。若是炼药师犯了重大错误,经过公会内部商议,公会会收回销毁徽章,还会在朝云国各地分会下发布告,说明此人的罪行,予以警示……”
“这怎么能算重大错误!”
不待倪院使说完,鲁富春已经急吼吼出声。
他的眼神难以克制地流出怨恨来:“应五小姐,伤心花并不致命,你非要赶尽杀绝吗?我是永乐侯府的客卿,不是奴仆,大不了我道歉后离开侯府,再不碍你的眼!”
我只是问问,怎么就赶尽杀绝了……应天枢嘴角抽了抽。
而且使用伤心花害人,并不涉及性命,大概率不是炼药师公会判断标准下的“重大错误”。
“这是在做什么?”
鲁富春正控诉间,又有人来了。
应天枢看向来者,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爷爷。”
应通海微微颔首:“你让丫鬟叫我来这,为了什么事儿?”
虽然嘴上仍有疑问,但应通海的目光已经下意识望向鲁富春,怀疑与他有什么关联。
鲁富春下意识想说些什么,但一想起应通海对应天枢的维护,又略显愤懑地住了口。
“我来说吧。”应天枢将发生的事儿大致讲了一遍。
应通海听罢,勃然大怒,掌心灵力涌动。
鲁富春身为炼药师,修为只是平平,见应通海要对自己动手,吓得不轻,连忙道:“应侯爷,鲁某为侯府尽心尽力,炼过无数丹药,以后我还能炼更多的丹药,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应通海冷笑:“鲁大师,你为侯府炼药,我们永乐侯府为你提供住处、灵石、药材以及庇护,公平公正。”
“如今你要害我孙女,我绝不能容忍!”
说罢,一掌拍下,他速度极快,鲁富春躲避不及,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李护卫连忙去扶。
“等事情彻底查清,你就离开侯府吧,我们侯府不需要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客卿。”
鲁富春的后背抵在一堵墙上,身形歪斜,一张嘴,唇角便流出一股鲜血来。
但他似乎有了依仗,不再胆怯,而是冷冷一笑:“谁、谁稀罕永乐侯府……我是炼药师……自有更好好去处……”
他的眼神带着点傲气,似乎是觉得他这个炼药师走了,是永乐侯府的损失。
话一说完,从脑门又淌下来一行血来。
但另外几个人都没理会他。
应通海道:“既然是毓秀的丫鬟,那就直接把毓秀叫过来。”
“我先让丫鬟去叫了青……”应天枢的话音未落,就见一道熟悉身影走了过来。
是应毓秀。
除她和飞英之外,没有第三个人。
飞英道:“小姐,六小姐说青杏不在院里,然后就跟着奴婢过来了。”
“爷爷,”应毓秀先叫了一声应通海,然后她看向应天枢,秀眉微拧,“应天枢,你找我院里的青杏做什么?”
应天枢平静地说:“你院里的青杏涉嫌谋害我……”
“什么?你胡说八道什么!”应毓秀声音瞬间高亢起来,“你不要随意污蔑我院里的人。”
“……我怀疑是你指使的。”应天枢将话补充完整。
应毓秀张了张嘴,面色在“不可思议”和“你疯了吧”之间转换,而后终于明确:“你疯了吧,你、你简直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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