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己,也为了天下,为了不远战争之人,为了老弱妇孺,当然……更是为了以战止战。”
项骁昂然起身,眼中似乎又有神采流转。
“谢将军教导。”项骁单膝跪地,恭敬行军礼。随后没等赵飞扬再说什么,拱手弯腰倒退出了帅帐。
赵飞扬摸了摸下巴,看着项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心里想道:“此人看似凶蛮,然蕙质兰心,一点即通……”
该回去走走了。
战马上,赵飞扬活动了一下身体抖擞精神,在他的视线之中,夕阳余晖下一处雄关坐断数里,猎猎战旗随风飘扬。
“大军得胜而归喽!”忽然有大喊声从前方传来,赵飞扬目光扫过去,原来是一家做歇脚饮茶生意的路边小店。
店家正站在店门口,一眼看见蔓延无尽的军队黑压压的走过来先是一惊,随后又抬头看到迎风招展的大旗明白过来是官军才放下心来。
这一代由于被流寇侵扰许久,店家自是深受其害,赵飞扬这次率兵过来平乱的消息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眼见大军军容齐整,一副打了打胜仗的模样,心里也自然高兴。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天下太平了。
赵飞扬又看了那店家几眼,估摸约五六十岁的样子,沟渠纵横的脸颊上写满了风霜的痕迹,尤其是眉头更有一道深深地“川”字纹,想来平时没少忧虑。
远远地跟在赵飞扬身后的项骁也注意到了赵飞扬的目光,看着百姓脸上发自内心的喜悦,项骁慢慢地握紧了拳头。
“这样的正义看起来
真不错。”项骁暗暗的想道。
“大军得胜归来了!”
“大军回来了!”
越靠近总督府人烟就越密集,百姓们自觉的让出了大路,不少青壮男子还站在路边摘下帽子向着赵飞扬等人致敬。
带兵平乱,保一方安宁,这是多少男孩心中的梦想。
赵飞扬也单手按住胸膛在战马上微微点头,他俊朗的面容和威风凛凛的铠甲再加上得体的还礼,立刻赢得了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一位本来在临摹总督府城墙的画师飞快的换上了一张干净的画纸,寥寥几笔一道得胜而归的少年将军的剪影就留在了画上。
“秋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南地花。”赵飞扬忍不住吟出了一句自己魔改的诗句。
“好,好一个秋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南地花。”就在此时,一道爽朗的声音从前方响起。
赵飞扬抬头去看便见两道人影缓缓打马而来。
左边那人,身材魁梧彪悍,一身明光铠更添几分英武之色,黝黑的脸庞上一双虎目正隐隐放光,长髯如同草一般垂在胸前,看腰间一柄硕大的战刀垂在马上,好似一小扇门板一样,正是总督陈廉。
右边那位眉眼之间虽藏着皱纹,可面似冠玉,一双柳叶眼微微眯起,眼神流转间藏不住的笑意,几缕山羊修剪的十分整齐,一只修长的手正轻轻地抚须,正是内阁大臣程正允。
刚才称赞他诗句的正是这位程大人。
“只是随口吟诵,不足道尔。”赵飞扬连忙拱手谦逊的说道:“见过陈总督,见过恩师。”
“哈哈哈,好啊我在后面听到了。”陈廉雷鸣般的笑声原地炸响,看着赵飞扬说道:“没想到这霍乱南地的匪首楚琼这么快就伏诛了,这下连我这个老家伙也自愧不如了。”
“总督切莫如此说话。”赵飞扬依然十分谦逊。
“建功而不骄,果然是栋梁之才!”
程正允请抚胡须,笑盈盈说道:“咱们别在这说了,先进城歇歇脚。这些日子忙于征战,飞扬看着可是清减许多呀。”
赵飞扬只是笑而不语,这一战,他太累了……
陈锦此时也从后方拍马赶到,他身份不比赵飞扬来到近前赶忙从马上滚落请安。
“儿见过父亲大人。”陈锦单膝跪在陈廉马前施礼道。
陈廉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自己这个儿子。
似乎黑了一点,看起来更有血腥气力,嗯……似乎也更坚强了一点……陈廉摸了把胡子,在赵飞扬递上来的军情简报里,自己这个儿子也立了些功劳。
“起来吧。”陈廉冷着脸,一副严父的样子道:“此次征战,听说你也立了些功劳?可有什么长进?”
“都是赵将军领导有方,不敢说有何长进,但也学了些东西。”陈锦赶紧回答道。
“不骄不躁,比之前沉稳多了,这次让他随赵飞扬出战果然获益良多。”陈廉心里都快乐开花了,面上只是淡淡的说道:“回自己的位置去吧,主将不发令你就要严守岗位懂了吗?”
“是。”陈锦赶紧施礼,随后又对程正允和赵飞扬各施一礼后快马返回后方。
说话间总督府的正门已经近在眼前。
“两位大人,请问还有何吩咐。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带人马进驻军营了。”
“但去无妨。”陈廉说道:“今夜我与程大人在城中为将军办了接风的宴席,只是家宴,还望将军不要推辞。”
“自然自然,我也想与两位大人多亲近亲近。”赵飞扬立刻答应,自己虽然打了胜仗,可后面还一堆的扫尾工作没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