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见过咱家毡房呢,今年舅婆没有跟着一起,辛苦我大伯母了。”蒋天莘匆匆吃完饭后,迅速起身动手收拾起餐桌上的残局,随口念叨着。
“嗐!放心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以前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人可不少呢,大家都会相互帮衬着的。”舅婆说着,步履蹒跚地走向厨房。
从她手上接过碗筷,轻轻地放入装满热水的盆子中。
两人有说有笑地忙碌,天屹手提一只小巧的水桶,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距离大门口不远处的水井走去。
夕阳逐渐西沉,天边泛起一抹橙红色的霞光,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静静地映照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
微风轻拂而过,带来一丝丝凉爽的感觉,貌似大自然轻轻抚摸着这片土地。
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几户人家依旧留在村里,家中升起的缕缕炊烟,袅袅升腾,渐渐融入橘红色的晚霞中。
到了该晚饭的时候,暮春时节,天气总是变幻莫测,时而寒冷,时而温暖。
就像今天一样,中午时分还热得让人忍不住脱去厚重的羊皮蒙袍,此时,天屹不得不回到屋里重新穿上它。
手中拎着用来打水的木桶,里面装着满满的清水,加上木桶本身的重量,差不多要有二十斤重!
对于天屹来说,这点分量并不算什么。
只是需要往返多次才能完成,他也不觉得厌烦或者辛苦。
整整一个下午过去了,他坚持不懈地一次次奔波于水井与院子间,成功地把院子里,以及厨房里的那两口巨大水缸,都灌满了的井水。
蒋天莘将一路上辛勤采摘的各种草药一一摆放整齐,仔细地清理掉上面沾染的泥土和杂质,用细绳捆绑起来,以便方便带走它们。
“出发时,天屹跟着舅婆一起骑牛吧?”她转头看向自己身旁的舅婆,轻声询问道。
坐在小板凳上专心择菜的舅婆,听到这话后,脸上立刻绽放出慈祥而温暖的笑容。
连连点头应道:“好好好,没问题!咱家养的那头老牛可温顺啦,让天屹骑着它绝对安全又稳当。”
这时,天屹提着小水桶慢悠悠地走回来。舅婆见状赶忙站起身来迎上前去,从他手中接过沉甸甸的水桶。
她关切地问道:“哎呀~你的手心有没有变红呀?累坏了吧?,真是辛苦我们家小天屹哩!”说着还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天屹的头顶。
天屹摘下手上戴着的手套,露出微微发红并未肿胀的手心,同时他还特意将手掌伸展开来,展示给舅婆看。
可以看到他的掌心处,早已生出一层薄薄的茧子,但没有影响他内心的喜悦与自豪。
他微微扬起下巴,自信满满地说道:“嘿嘿,一点事儿都没有啦!您瞧,我的手也不疼,我可是很厉害的呢!”言语之中流露出一丝丝难以掩饰的小得意。
蒋天莘看着异常勤快的弟弟,不禁心生欢喜又心疼,微笑着对他竖起了一根大大的拇指。
嘴上夸赞道:“哇塞,弟弟太棒啦!简直个大力士呢!”
她的话如同暖流注入了天屹的心田,使得他原本就灿烂的笑容变得更加阳光。
信奉鼓励式教育的她,继续夸奖着勤快的小朋友:“天屹长成男子汉了,姐姐很开心,也为你骄傲。”
天屹脸颊泛起红霞,抿着的唇角忍不住上扬:“我去烧火。”转身逃似的跑进屋。
舅婆见他进屋,挪到蒋天莘跟前,悄声说:“你知道不?跟你们一批到的两个女知青,上个月嫁给鄂尔斯公社两个蒙族社员了。”
挑草药的蒋天莘讶异看向舅婆:“有啥内幕吗?”
嫁社员啊,她记得公社社员年轻的没几个,大多都结婚来着。
脑海里翻腾着,回忆上辈子是不是有这一出。
“别提了,她们借着去公社向报社投稿还是什么来着,经常去公社找有文化高的社员探讨问题,一来二去的哟~啧!”舅婆表情似笑非笑,讲起八卦眼睛亮晶晶的。
蒋天莘挠挠头,傻乎乎的问:“日久生情吗?”
她不开窍的的模样,逗笑了舅婆:“哎哟~你还小不懂,舅婆的意思呢,是告诉你,别急着找对象,你和天屹以后要回城的,千万别将一辈子蹉跎在偏僻的草原里。”
她摇了摇头,又感慨道:“这里除了牛羊马,就是酷暑寒冬,年头好呢,水草丰富,便是咱们的好日子,可就怕万一老天爷打个盹,家畜没得吃,人也不好活啊。”
听着舅婆的话,蒋天莘若有所思的开口问:“国家不是让咱们开荒种牧草了吗?”
“是啊,种了啊,大队长安排村里人,轮换着去村西湖的对面开荒了,一个月了,也不过开出不到五十亩地,唉~等开荒种够家畜吃的,最少也要几年时间。”说完,舅婆端着盆起身。
她一拍脑门:“看我,正事忘说了,你舅公留了信在我那儿,叫我给你来着。”
蒋天莘连忙起身,跟着舅婆进屋。
听她继续念叨着:“老头子也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转告,还非得写信,对了,你大腿根还好吗?家里还有你外婆前些年邮回来的药。”
“还好,我自己也带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