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初怔住了,后背似有一只冰凉无形的手顺着脊椎爬上她的后颈,冷意飕飕。
眼前的黑影忽地扑了过来,后颈顷刻间被无形的手捉住,不断地收紧。
害怕得窒息感上涌,人已经在他身下。
梨初手按着他胸口,用力地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这里是辽!是辽国!”
为什么靳无妄会在这里?
他要对她做什么?
靳无妄看着梨初在他身下露出惊恐不安的神色,微微蹙眉,大手攥着她的小脸,散漫地开口,“安静!”
“要是有人进来……”
“你就杀了我,是吗?”梨初声音发颤着打断靳无妄的后话。
“我喊也是死,不喊也是……死。”
绝望的念头在梨初脑海闪过,她猛地抬头,重重的咬住靳无妄的肩头。
靳无妄吃痛倒抽了一口气,梨初趁机将他推开,翻身下了床,亦是狼狈地摔在地上。
靳无妄带着薄茧的手划过她轻薄的里衣落在她腰上,梨初害怕地甩开他的手,从地上爬起来,见墙上悬着的长剑,立刻抽出长剑,隔着圆桌对准了他。
“这里是辽!我是辽的太子妃!你若敢杀我,你必然逃不出去!”
梨初双眸泛起泪光,遇见靳无妄恐惧每每占据上风,让她失去理智。
如今想来,轩辕经业是被他支开了!
依照他的手段,不可能独身一人深入险地的。
那整座太子府,是否已在他掌控之中!
梨初越想越怕,握着长剑的手微微发颤,却是向前进了一步,长剑的尖端抵住他的胸口。
靳无妄听着她歇斯底里的怒吼,黑眸越发森冷。
她是辽人,辽的太子妃。
那他来这里做什么?
难不成还想带个辽女回去吗?
靳无妄目光落在寒光凛凛的长剑之上,自嘲一笑。
大战在即,他深入敌国,做什么?
梨初不知靳无妄为何愣在那里一言不发,可她知道他武力高强,若是反制,她绝不是他的对手。
梨初心如刀绞,握着长剑的手抖得更厉害,用力地朝前刺去。
冰刃擦过布料,没入血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越发清晰。
鲜血瞬间溢出,一两滴溅到梨初苍白的小脸上。
她脑海闪过太多画面,从他强取豪夺她,到她卑躬屈膝讨他欢颜,后来的情到浓时……太多画面走马灯似的从梨初脑海闪过。
靳无妄从未想过有人真的能伤到他,缓缓抬眸望着眼前柔软胆战的小女子,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顺着下颌滑落。
靳无妄倒在圆桌上。
梨初松开长剑,惊恐地后退,长剑坠地发出吭的一声。
梨初后背撞到柜子,猛然振作起来,“是你…是你逼我的…”
靳无妄身中剧毒未解,如今又被梨初刺中胸口,脸色渐渐白皙。
他大手按着桌面撑起身子,一步步朝梨初走去。
他千里迢迢而来,就是来带她回去的。
他不许她嫁给其他人。
“阿梨……”靳无妄步步紧逼,朝梨初抬起手。
梨初害怕地抵着柜子,他现在伤着,不会是她的对手。
梨初迫使自己镇定,目光落在了地上的长剑上。
她能杀了他!
杀了他?
她要杀了他吗?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拉扯,梨初拍开靳无妄的手,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她看不到他眼底的深情,也看不到他的失落,朝着他低吼,“放过我!我求求你放过我!”
“阿梨,跟爷回…”
靳无妄的话还未说完,大门被推开。
清风亦身穿黑衣,立刻闯入屋内,见到靳无妄中了伤,和地上的长剑,微微蹙眉,跪下道,“爷,调虎离山被发现了,没时间了,我们必须离开!”
梨初震惊地看着清风,手腕瞬间被捉住。
靳无妄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拽住梨初的手腕,拉着她朝外走。
梨初害怕地挣扎起来,用力甩开。
靳无妄力有不逮,险些摔倒,幸好被清风搀扶。
他回眸望向梨初,目光越发森寒,“你留在辽,是要与爷为敌,与容青为敌吗?”
容青?
梨初听到容青两字,神情蓦然软化。
“容青此刻就在大邺的军帐之内,你就不想去见一见?”
“你若再不肯离去,与爷耗在这里,那辽的长枪短剑便会落在你儿子的头上。”
“走!”
靳无妄带着薄茧的大手捉住梨初纤细的手腕,拽着人走出厢房。
梨初顿时像失去灵魂的木偶,脑海只想到容青的小脸,默然跟了出去。
而此时,耳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一众侍卫将他们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