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币在华夏推行过多次,每次都一地鸡毛,骂不绝耳。
李易当然知道纸币是遗臭万年的物种,可是想发展经济,快速增加的社会财富没有不停增长的货币不行。
金银能快速增加吗?当然不能。李胜东从美洲和黑龙江带回的黄金只是机缘巧合,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
所以发现纸币是形势所迫逼不得已,真因为缺少流通货币造成通货滞涨,那就大好形势毁于一旦了。
李易赞同李汝华观点,感慨道:“没有纸币,银行想走出国门难啊。咱们企业财富增长太快,货币量增长太慢,拖累经济发展是必然的。总不能社会倒退,走回以物易物的老路吧?”
李汝华道:“要说企业做大,再大也大不过太平洋钢铁公司,陈曦陈总裁经营有方,和银行关系一向密切,这次回去我还想去拜访一下这个大客户呢。”
李易笑道:“李行长消息可够灵通的,别转弯抹角了,有什么话直接问,有什么事能瞒着你?你可是真正坐在蜘蛛网中央的,一丝颤动也会传递到你那。”
李汝华揉揉额头道:“嘿,那我就直说。我知道李胜勇不在
意陈曦做不做什么总裁,只是任月在意,陈曦可是给她看着钱呢。太平洋钢铁公司是李家兄弟的体己钱,妄动会引起不稳,无论后宫还是军方,你可要想清楚。”
李易道:“我知道利害。只是,只是”
李汝华低声问道:“司令又遇到什么急需用钱周转的地方了?”
李易摇摇头道:“算了,咱俩不妨直说:你不觉得任月的财权过大了吗?而且很多钱还不透明。”
李汝华道:“我信任任月的品质。他们家虽然有父母兄弟,可是她断不会把李家的钱转移给她自己家人。”
李易严肃了起来:“以一人之大私为大公,一年两年也许不会出问题,长此下去早晚会出大问题。华夏千年历史早就讲明了这个道理,绝对的权利必然滋生出绝对的腐败。”
李汝华皱眉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也明里暗里和李胜文透过话。任尚书掌管土豆粉连锁公司,掌管李家各地生意,这些都不在明面上,很不透明。李胜文也有一次提出要介入监管,记得当时任尚书就翻脸了,把李胜文好一通数落,让李胜文下不来台。那以后
李胜文就不提此事了。”
李易道:“这些财产就算是李家兄弟私产也要公开,不能在任月和陈曦手里捂着。太平洋钢铁公司的财物我就要趁这一次直接化暗为明。”
“司令就不怕影响钢铁公司的经营?”
“钢铁公司无外乎生产和销售两个要点。如今生产都走上正轨,销售都是大宗采购,供不应求,走马换将不会影响到企业效益。我已经和陈曦明确交待:太平洋钢铁公司无论各种款项都不能资产转移,陈曦只能一人回上海。我想陈曦是明白人,不会做糊涂事。”
李汝华直视着李易问道:“太平洋钢铁公司资金流大得惊人,并不是都走银行。您的决策作出,陈曦是有回旋余地的。陈曦如果做了手脚,司令你真的要追责?”
李易脸色变得冷峻,过了好一会儿才叹口气道:“陈曦一丝财产也不带回去,对任月也没法交待。陈曦和陈晨安稳过渡就好,既往不咎吧。”
这回脸色不好的是李汝华。
李易是温吞水性子,总是一味对自己人宽容。太平洋钢铁公司很有钱,可是银行里没有存款,正好相反,仅仅从银行拆借
的无抵押贷款就是两千多万两白银,可以说太平洋钢铁公司手里现金肯定很多,外面飘着的各种资产账目也不可估计。
在太平洋钢铁公司里陈曦一言九鼎,想做些手脚太容易了。
李汝华不禁替任月担心起来:陈曦没胆子吞下千万级别的资产,如果这些资产回流到任月手中,任月如果还爱小收起这些金银,那恐怕就会恼了李易。
任月是自己同僚,自己不能见死不救,看来有机会得透透口风,让任月有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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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平随着李汝华来九州,是想在九州建一个水泥厂,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论哪个地方有大工程,提前上马的项目肯定有水泥厂。而水泥厂是皇帝女儿不愁嫁,销路根本不用考虑。
开荒团里最先富起来的人肯定有鲁平一个,而且是最富的一个。
由于鲁平拿专利费提成,无论大明还是开荒团,各地上马的水泥厂都要给他做贡献,鲁平的钱就打着滚的水涨船高。
眼见钱一天比一天多,鲁平就开始睡不着觉了。无他,就是钱闹的,他的账户里已经有二百多万两白银了,这个数每天还
在自动上涨,不管他干不干活。
鲁平就是个普通工匠出身,他的媳妇也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普通人。夫妻俩夜不能寐,互相商量着,就觉得福气太过了。
老人常说:一个人一生该吃多少碗饭都是有定数的,你多吃多拿了就要折福折寿,金钱这样增长下去,自己两口子不是要命不久矣?自己两口子可不是李易或者沈足道那样洪福齐天或者祖上有遗荫的人,降不住这么多财富啊。
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