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火没持续太久,几人胡乱泼着水,倒也不知是水起了作用,还是旁的什么缘故。
总归,在几人的合力下,那幽蓝色的火焰算是彻底灭了。
可沈老夫人好好的房间,也被糟蹋的一片狼藉。
姑且不论那火势烧的如何,光说这些水便泼的人仰马翻,好几人进进出出,更是将屋子里的东西撞的不成样子。
但好在,折腾了半晌,算是恢复了平静。
沈老夫人只觉得筋疲力尽,头昏脑涨,本就气虚,这会更是如此。
秋莲试探着上前,将沈舒意的那幅贺寿图捡了起来。
画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只余装裱用的卷轴,以及以及被烧的七零八落的碎片和灰烬。
“老夫人,这画……”
沈老夫人一见这画,眼前便不受控制的浮现出那惊悚的鬼魅。
“拿走!拿去外面烧掉!快!”
秋莲有心想提醒什么,可看着沈老夫人受了惊吓的模样,最终什么也没说。
“老夫人放心。”
丫鬟们匆匆收拾起房间,秋莲将残画的碎片交给丫鬟处理,自己则扶着沈老夫人上了床。
可这一日之内,两次受惊,沈老夫人根本难有睡意,反倒一闭上眼,就觉得有阴恻恻的气息聚在自己四周。
那画上扭曲的脸,那双怪异惊悚的眼睛,只让沈老夫人夜不能寐。
翌日,清早。
沈舒意正在梳妆,便听金珠讲起了这事。
昨晚吴姨娘虽给她送了消息,可她倒也想看看秦雪蓉还打算折腾出什么花样。
“你是说,问题出在我画的那幅画上。”沈舒意动作顿了顿。
“是,听说老夫人先是在那幅画上见了鬼魅,而后那幅画便自燃起来,最怪异的是那火久久不灭。”金珠小心的开口。
沈舒意冷笑出声:“倒是她们秦家的手段。”
这出戏,前世她在娄玉兰手中也见识过,只不过和今生不大一样。
娄玉兰将萧廷善的另一位侧妃之死,嫁祸在了她头上,趁她和萧廷善在商议政事时,也导演了那么一出活见鬼。
不过她那手段比沈静语或许更骇人些,娄玉兰弄出的是个无头女尸,夜半飘荡,头上的位置是一团鬼火。
嘴里还不停的喊着:“沈舒意…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当时萧廷善便翻了脸,同她起了争执,直接断定她因为嫉妒,不分轻重,害死他的侧妃,断他臂膀,坏她大事。
她当时便被气的不轻,虽早就对萧廷善冷了心,却也始终觉得他们是捆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虽不至于有多少情爱,可总归风风雨雨一路走过来,也是彼此最值得信任的人。
可没想到,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不是你为之付出过一切的人,就一定会信任你,而那个为你付出过无数的人,亦可能从始至终就是伪装。
她同萧廷善冷战许久,直到乾武帝给他出了个难题,他才终于服软。
只是她不信邪,定要抓住这故弄玄虚之人。
查来查去,终于查到一个婢女头上,更查出了这出鬼火的关键——白磷。
当年,她为此查了不少书,后来总算是弄了个清楚。
这东西,又叫火石,平素温度只要稍高一些,就会起火,重要的是,这火同平常的火不同,极不易灭,因而显得格外诡谲。
沈舒意垂下眸子,如今想来,当年查到的那婢女,也不过是被娄玉兰推出来顶罪的罢了。
才用过早膳,静安院便来人了:“二小姐,老爷请您到静安院一趟。”
沈老夫人会派人请自己过去,沈舒意倒不意外,毕竟这事说起来也不算件小事。
沈舒意到时,沈老夫人仍旧坐在病榻上,脸色看起来比前几日更差,连带着整个人都透着股说不出的虚弱无力感。
沈景川皱着眉头坐在床边,满眼怒意。
“祖母可是受了惊吓,昨夜静安院起火的事舒意有所耳闻,只是舒意也不知那幅画为何会自燃。”沈舒意主动道。
沈景川沉声开口:“叫你过来,就是想问你此事,那幅画你作画时可用了什么特殊的东西,或者当时可曾发现过什么不对?”
让沈景川气愤的,不仅仅是府中接二连三出事,更是因为方才郎中诊脉,查出沈老夫人有轻微中毒的迹象。
可偏偏,翻来覆去把整个静安院查了几遍,也没查出什么问题。
“舒意那幅画用的是寻常的笔墨和纸张,所有东西均出自府中,并未发现什么不对。”
沈舒意解释后,沈景川的脸色仍旧难看。
沈舒意主动道:“父亲是怀疑那幅画有问题?”
沈景川看向她道:“你祖母直言在那幅画上见了鬼,也是那幅画最先无故烧起来的。”
沈舒意直言道:“父亲所言甚是,只是女儿作画用了数日,祖母又将画挂起数日,当日那幅画更是在寿宴上展示多时,若有人动手脚,确实有太多可乘之机。”
沈老夫人咳嗽了几声,虚弱道:“怪我昨夜被魇着了,竟是糊涂的让秋莲把画烧了,不仅辜负了意姐儿一片心意,更是连查证都没了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