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意大抵猜得到沈静麟的心里,之前输了银子,他不仅想把之前的银子赢回来,还想再多赚一些。
但蛐蛐这种东西,和普通的赌坊又不相同。
它就如上战场打仗的士兵,体力和状态难免会有好和坏的时候,总不会真的刀枪不入,不知疲倦。
沈静麟此前吃了这方面的亏,如今知道蛐蛐总有体力耗尽的时候,故而他参与的次数便会减少。
玩上一两场,总归要让蛐蛐歇歇。
可在一旁只能看着,不能参与,对于一个踌躇满志的赌徒而言,难免心痒。
更何况,他急着多赢些银子回来,自然赌注越下越狠,越玩越大。
玩的大,输的也就多。
之前赢的那点,还不够他两把挥霍,到最后上了头,自然要靠着沈家公子的名头来赊账。
婆子脸上带了点笑意,继续道:“后来玩的大,沈少爷被迎到了楼上,同小黄公公比上了一局,又输了一万两。”
沈舒意挑了下眉头:“小黄公公?”
婆子低声道:“是宫中黄公公的干儿子,因为和黄公公同姓,又颇会来事,所以认了干亲。”
沈舒意没做声,只觉得小舅舅当真是手段不俗。
黄公公是当今陛下身旁的得力太监,不说后宫那些娘娘妃嫔要敬上几分,就连朝中众臣亦是对他颇为恭敬。
虽说像是他们这种身份,干儿子少不得要认个七八个,但既然挂了干儿子的名头,总归比无名无份的小太监有分量许多。
婆子一面打量着沈舒意的脸色,一面继续道:“沈少爷输着离开的时候,大放厥词,小黄公公把他好一顿嘲讽,两人约好了明日再战。”
听着婆子的话,沈舒意便猜得到这小黄公公年纪不大。
但不管怎样,这可是件好事。
“明日?他也得拿得出钱才是。”沈舒意淡声开口。
婆子当即道:“今日沈少爷从福瑞楼借了五千两银子,打了欠条,明日若是还去,必然是还要借的。”
沈舒意弯起唇瓣,杏眸清冽:“还借了谁的?”
婆子眼珠子转了转,反应极快:“这要看明日和沈少爷比试的人还有谁家的,不过老奴听说,近来几个小将军也迷上了这个。”
沈舒意让金珠赏了银子,婆子顿时眉开眼笑:“二小姐可有什么话要带给主子?”
沈舒意温声道:“不必,小舅舅做事周全又妥当,自然会安排好一切。”
婆子心满意足的离开。
沈舒意靠在榻子上,把书扣在了脸上,细细思量着近来这些事,确保没有纰漏。
一整日的功夫,沈静麟不仅输的分文不剩,还欠了一屁股债。
年岁不大的少年,同样满肚子的火气。
他这只不死神鸟厉害的不行,若非最后体力不支,必然不会输的。
想到这,沈静麟只觉得后悔,他该早两局收手的,最后那两把赌注更不该下的那么大。
如今他堂堂尚书府嫡子,竟被一个没根儿的太监嘲笑!
当真是气死他了!
“小少爷,三小姐请您过去一趟。”一个丫鬟一直等在沈静麟回院子必经的路上。
沈静麟愣了片刻,记起沈静珍托他问的话。
他当即改了方向,去了沈静珍的院子。
因为天色已晚,这会沈静珍的院子更显阴郁,烛台莲灯一盏接一盏的亮着,总让沈静麟这样半大的少年说不出的不喜。
一见着他,沈静珍便没好气儿的骂道:“拿了银子就把我的事忘了是吧?还要我几次三番派人去请!”
“好姐姐,我这确实是玩疯了,但你托我问的话,我可是一字没落。更何况,那冯指挥使忙的很,我想见个人哪那么容易。”沈静麟讨好的开口。
闻言,沈静珍的火气才消了几分:“快说,他是怎么说的?”
沈静麟当即抬手,搓了搓手指:“三姐,再借我点银子用用。”
沈静珍愣了片刻,一口气被吊在那,不上不下。
“一千两?这才几日你就花完了!你做什么去了?”
沈静麟道:“和朋友吃了几次酒,花的自然就快,你到底给不给吧,不给我可走了!”
说心里话,沈静麟如今是真看不上那千八百两的,但再怎么样,也总比没有强。
沈静珍急着知道冯博昌的消息,冷着脸给了他五百两:“就这些了,爱要不要。”
沈静麟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到底把银子给揣了起来。
“冯指挥使只说他近来差事繁忙,其他的倒是一切都好。至于祖母的寿宴,他不确定那日是否当值,但是他母亲会来,于礼数而言,他也该走一趟。”
得了这话,沈静珍脸上立时多了些笑意,面色含春,更添了些娇羞。
沈静麟看着她那副模样,忍不住道:“他就是来又能怎么样?你总不能跑出去同他私会吧,你可别忘了,你如今还在禁足,哦不,你是在府内修行,祖母的寿宴……”
沈静珍冷着脸打断他:“用不着你在这说风凉话,母亲说父亲已经同意了我在祖母的寿宴上露面,只不过,需得给王家当众道个歉。”
提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