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机会和翡翠聊聊,就说我最近心情不错,曾经捡到过一枚白玉的玉佩……”
金珠愣了几秒:“小姐?这是……”
沈舒意轻轻逗弄着罐子里的蛐蛐,杏眸清冷。
“缓上几日,秦雪蓉必会派人来云舒苑打探消息。”
秦雪蓉并不蠢,她虽久居内宅,却很聪明,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事事都冲着她的几个孩子。
等到腾出时间来,她一定会怀疑到她身上,既如此,倒不如给她点证据。
与其被动的等着,还不如早做准备。
“奴婢明白了!”金珠点点头,对翡翠有些怒其不争。
沈舒意看了看时辰,沉声道:“更衣,派人通传一声,我要见父亲。”
一刻钟后,沈舒意身着一件素雅的雪青色襦裙,提着一个食盒等在沈景川的书房外。
半晌,沈景川的小厮小跑过来:“二小姐,老爷请您进去。”
“多谢。”
沈舒意道谢后,由着小厮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不急不缓的行至沈景川的书房。
此刻,书房内。
桌案上的烛灯亮着,书被翻开放着,却显然许久未动。
“你怎么过来了?”沈景川的心情依旧很差,语气也不是很好。
不仅仅是因为那么大一笔银子,更因为沈家在这短短几日,接连得罪了端王、柴家、王家三大世家!
可想而知,他接下来的日子会有多不好过。
沈舒意将食盒放在一旁,温声道:“舒意猜测爹爹心情不好,怕是没什么胃口,所以送了些夜宵过来。”
闻言,沈景川叹了口气,看向她道:“你有心了。”
若是珍姐儿他们几个也如舒意这般省心便好了。
“爹,柴家之事或有破局之法。”沈舒意温声开口。
一听这话,沈景川的眼睛都亮了几分,看向她道:“说来听听。”
沈舒意笑道:“女儿哪里清楚官场上的这些,只是想着,或许大哥会有法子。”
沈舒意含笑看着沈景川,对上他眼底的错愕,还有转瞬而来的抗拒,不急不缓。
“寒哥儿……”
沈景川皱着眉头似是想说些什么,便听沈舒意再度道:“爹爹当初不是答应了舒意,愿意陪着舒意一起去探望哥哥,如今正逢家中出事,倒不如听听哥哥的意见。”
沈景川仍旧皱眉不语,沈舒意再度道:“爹,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沈家不好,哥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何况他最重情谊,若有法子,不会坐视不理的。”
沈景川到底被沈舒意说动,叹了口气道:“也罢,爹便陪你走这一遭!”
沈舒意弯了弯眼睛,亲昵道:“我就知道爹最疼我了!”
沈景川摇头:“你就是添乱的,明知道我这个时候心情不好,还要吵着走这一趟!”
话虽如此,可沈舒意心里清楚。沈景川必定也是怀有一丝期待的。
毕竟事情走进死局,没人愿意坐着等死。
说是病急乱投医也好,盲目轻信也罢,他总会想去试试。
沈舒意跟在沈景川身侧,思量着总要让沈景川知道,哪怕哥哥成了废人,也仍有用处。
人都有逐利的本性,她不会以为这沈家与她们兄妹有多少亲情可言。
这边沈舒意和沈景川,才朝舒寒苑走去。
秦雪蓉那边便得了消息。
“你说什么?老爷竟然在这个时候陪着那个野种去舒寒苑?”秦雪蓉气的唇瓣轻颤,一双眼里满是血丝。
王嬷嬷低头道:“千真万确!”
秦雪蓉一把将面前的茶杯扫到地上:“这个贱种!她到底想干什么!”
“夫人消消气,就算她有本事说得动老爷,可大少爷是个废人却是实打实的,无论如何也没法和二少爷比的。”翠竹连忙宽声安慰。
没错,这句话正说在了秦雪蓉的心坎上。
她最怕的便是沈静安和沈静麟接连出事,让沈景川认为她的两个儿子不堪大用,转头想起沈舒寒那个贱种。
可翠竹说的没错,他已经是个废人,再怎么样,也越不过安哥儿。
秦雪蓉垂下眸子,轻出了口气,问:“让你给秦府递消息,递过没有?”
王嬷嬷连忙道:“递过了,老太太说这两日抽空就会过来,只这样一来,大小姐怕也是要回府了。”
一想到这,秦雪蓉的眉头又紧紧皱起,半晌,幽幽道:“回来也好,语姐素来稳重,她回来我这心才踏实。”
“那老爷那边……”
秦雪蓉冷声道:“老爷想去你拦得住?待老爷从舒寒苑出来,立刻派人来报,别让老爷被吴姨娘那个贱人给截了去!”
这几日,接连出事。
老爷根本没给她什么好脸色,他本就宠爱吴姨娘,更是夜夜都宿在她那。
舒寒苑。
沈景川和沈舒意到时,沈舒寒还未睡。
沉默的少年穿着一件藏蓝色的长衫,靠坐在一把木质的躺椅上,躺椅被放在窗口,正对着月光。
沈舒意忍不住打量了一番他的气色,目光柔和下来。
前些时日,她总算是没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