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安难以置信的看向沈景川:“爹!昨日在端王府,柴公子与我名为切磋武艺,实则联合数人对我动手,羞辱于我!孩儿遍体鳞伤,如今您还要我向他磕头?”
柴夫人冷笑道:“一派胡言!我儿武艺高强,若想刁难于你,何必联合旁人?”
柴智亦是道:“沈公子,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你可有物证?又或者有人证?若我儿不知天高地厚,让你受了委屈,当时王爷丞相俱在,你为何不说出来让大家替你做主!”
柴智的反问,让沈静安双目欲裂,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我……”
沈静安要怎么承认,他当时是为了面子,若是当场便请端王做主,姑且不论端王会站在柴家那一边,就说柴彬随口几句没掌握好分寸,便能把自己推的一干二净。
倒是让他落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名声!
看着儿子这副样子,沈景川便知他拿不出证据,说不出话来。
“怎么,沈静安?你敢做不敢当?”柴彬坐在竹床上,斜过脸,怒视着沈静安,满眼阴沉。
他是真没想到沈静安竟有这样的胆子,早知如此,昨日便不该那般轻易的饶了他!
“柴彬,昨日到底如何,你心知肚明!你这种性子,嚣张跋扈……”
“够了!”沈景川怒声呵斥,打断了沈静安的话。
“爹!”
沈静安眼里都多了层泪光,是十几年都没觉得这样憋屈过。
秦雪蓉俨然也没料到,自己儿子会踢上柴家这块铁板,更没想到,柴家行事竟然如此霸道,一时倒也没了主意。
柴智冷笑道:“想必沈尚书清楚,我儿本该是娶妻的年纪,家里也陆续为他想看了不少人家!如今我儿这腿纵是恢复的好,也要耽搁上一年半载,若是恢复不好,影响了日后的婚事,你们沈家负得起这个责任么!”
柴智又一巴掌拍在茶案上,脸色铁青。
柴夫人更是冷声道:“我告诉你们,若是耽误了我儿日后娶妻,这事我和你们沈家没完!要你们磕三个头你们还不愿意了?行啊,这头也不必磕,只要你沈大人的儿子也赔上一条腿,我们柴家什么都不要!”
沈舒意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下默默盘算着。
柴家和沈家这梁子算是结定了,不过柴家势大,依沈景川的性子,纵是满心恨意,必也不会硬碰。
可硬碰虽不行,却不怕没机会找柴家报复。
按照她对她这个便宜爹的了解,沈景川是个能忍的人,只是既然沈家和柴家对上,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用沈景川之手,来查当年麓山之战一事,还有柴家指证姜延虎通敌叛国一事。
沈舒意心下默默谋算着。
这边沈景川却已经气的不轻,怒视着沈静安斥道:“你还等什么?还不向柴公子赔罪!还是说你打算拿一条腿赔给柴公子!”
眼见自家老爷都开了口,纵是秦雪蓉心在滴血,却也还是不得不推搡着儿子跪下,同时低声道:“静安,大丈夫能屈能伸,先保全了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沈静安双目泣血:“娘……”
秦雪蓉心下不忍,别开视线:“听你爹的,他总不会害你。”
沈静安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额上青筋四起,双目欲裂,似是受了极大的屈辱。
柴智冷眼看着他,气势逼人。
半晌,‘扑通’一声,沈静安重重跪在地上,脊背挺的笔直。
沈舒意见着这一幕,不由得弯起唇角。
啧,看来这沈静安的骨头也不怎么硬么?
若是换做哥哥,他必不会屈于柴家的权势之下。
可惜,满身傲骨的哥哥却在那些不堪的设计和陷害中,被打断了脊梁。
沈景川别开眼,眼角甚至多了抹泪光,秦雪蓉亦是别过头,拿着帕子抹起了眼泪。
只有沈舒意神色淡漠,冷淡的盯着挣扎着的沈静安。
片刻后,沈静安双手撑地,对着柴彬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柴彬一张脸虽然鼻青脸肿,吐字不清,却还是笑道:“我当沈兄多有骨气,原来也不过是软脚虾一个!”
沈静安被气的浑身发抖,只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摁在地上践踏。
柴智则是起身看向沈景川,拱了下手:“三日后,下官再来拜会沈大人!还望沈大人好好教导子嗣,否则,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下官这么好说话的!”
扔下一句,柴智带着一行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柴家的人一走,秦雪蓉当即便痛哭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啊!这柴家简直是欺人太甚!”
沈景川的脸色黑的像是锅底一般,一阵青一阵紫。
沈静安红着眼,跪在地上行至沈景川面前:“爹!儿子所言句句属实,儿子绝对没对那柴彬下过黑手!这事不是儿子所为,你要相信儿子!”
沈景川一脚将他踹开:“蠢货!”
那一脚正踹在胸口,沈静安身上本就有伤,这会更是吐出一口血来。
“安哥儿!”秦雪蓉满脸泪痕,急忙扑向自己的儿子。
沈景川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怒视着他道:“你既没动手,那块玉佩为何在他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