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只觉得沈舒意是不是知道她着急,才故意这样折腾她!
可偏生,如今她得尽快把人哄回去,根本耗不起,只得认栽。
张嬷嬷满腔的火气,却只得老老实实的坐回去。
沈舒意弯起唇角,温声道:“今日这玉露羹不错。”
张嬷嬷和红缨只听的口干舌燥,又渴又累。
可沈舒意摆明了要折腾她们,又怎么会给她们一口水喝。
张嬷嬷倒是想装晕,可她不能,毕竟如今夫人催的急,她若是误了事,那才真是没有好果子吃。
红缨更是不敢,毕竟她和智远的事,还指望着张嬷嬷回府后替她谋划,如今虽然满肚子牢骚,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耍小聪明。
一直到戌时,沈舒意看完书后觉得有些倦了,窗外月明星稀,清冷的院子里,张嬷嬷和红缨还在洗衣服。
两人胳膊肿的几乎抬不起来,红缨饶是忍了一天,这会也忍不住抱怨起来。
“舅母,你当初何必弄这么多衣服给玉屏洗,如今玉屏没洗上,倒是折磨起我们自己了。”
红缨说这话,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张嬷嬷更是一肚子火气,怒骂道:“要不是为了给你出气,我会这么做?自己蠢还要怪到我头上!”
红缨委屈的不说话,又饿又累,想死的心都有。
沈舒意放下书,起身到门前看了两人一会,随即看了看洗好的衣服,笑着道:“还是嬷嬷和红缨能干,不过一日,便要把衣服收拾好了。”
张嬷嬷只得挤出一张笑脸:“只要能让小姐和夫人老爷早日团聚,老奴就是再辛苦些也是甘愿的。”
沈舒意温声道:“嬷嬷的一片苦心,真是日月可鉴。”
张嬷嬷讪讪的笑着,发丝垂落了不少,腰也酸的不行,只一日的光景,就好像老了不少。
沈舒意陪着她们耗了些时间,思量着回府后的打算,直到月上柳梢头,见着两人没剩几件衣服,这才转身回房,打算睡了。
玉屏在榻子上守夜,门和窗一关,便忍不住低声道:“张嬷嬷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奴婢瞧着她脸都绿了。”
沈舒意杏眸清冷,冷声道:“这只是个开始,这几日的债,我总要一一讨回来!”
翌日,沈舒意用过早膳,张嬷嬷和红缨姗姗来迟。
倒不是她们不想早,实在是昨日累的人都要过去了,浑身又酸又痛,根本起不来。
“小姐,衣服老奴都看过,都晾晒干了,方才老奴带着人也都收拾妥当装箱了,今个便该回府了。”
张嬷嬷说这话时,脸上都带着些喜色。
沈舒意温声道:“装箱倒是不必了,昨日嬷嬷也说了,左右这些衣服也不合身,不如打赏给下人。”
听着这话,张嬷嬷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合着她辛辛苦苦洗了一整日的衣服,最后倒是要便宜那些丫鬟婢子!
她牵强的挤出一抹笑意道:“还是小姐考虑的周到,我这就吩咐下去。”
说罢,张嬷嬷本以为沈舒意这次该满足了,谁曾想,沈舒意玉手托着头,没骨头般往榻子上一靠。
“嬷嬷也知道,前些日子我大病初愈,这几日饮食过于清淡,如今实在提不起什么力气。”
“小姐回府后,府里的厨子一定会好生替您调养,您大可放心。”张嬷嬷压着火气,再度道。
沈舒意沉声道:“不妥,这一路舟车劳顿,若是我还未到府中便又病重,母亲岂不还是要把我送回玉佛寺来?”
“小姐,您实在多虑了!夫人绝对不会如此的!”张嬷嬷彻底急了。
沈舒意冷眼看向她道:“母亲一心为我,素来以我身体为重,若我病重,母亲这般做才是情理之中,嬷嬷怎么如此笃定?”
张嬷嬷气息不稳,一口气憋在胸腔,脸都绿了几分。
这几日她只知道沈舒意确实不好对付,可此刻,才意识到她竟然如此牙尖嘴利!
“罢了,我还是在寺中再调理些时日,到时父亲母亲见了也才高兴。”
说罢,沈舒意便不再理会张嬷嬷的反应,带着玉屏去林子里闲逛。
全忠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免有些心急:“嬷嬷,这可如何是好?”
张嬷嬷脸色铁青:“再等一日,先好吃好喝哄着她。”
若实在不行,她便只能拿出之前要对付玉屏的,待到回了沈府,她只要咬死不认,沈舒意便不能如何。
临近晌午,沈舒意带着玉屏拎了一篮子野果回来。
她们通常只捡地上的果子,所以收获不多。
见着张嬷嬷殷勤的端上午膳,沈舒意淡声道:“今日着实没什么胃口,恐怕要劳烦嬷嬷帮我摘些野果,玉屏手艺很是不错,熬制成酱倒是会让人胃口大开。”
张嬷嬷一张老脸几乎要笑不出来,只得耐着性子应下:“老奴这就去,小姐放心。”
沈舒意则是道:“旁人笨手笨脚,一不小心就会把果子弄损伤,这事儿怕是还得劳烦嬷嬷亲自动手。”
“您放心,老奴对您一片忠心,不说上刀山下火海,就是把命给您也绝对无怨无悔!”
张嬷嬷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