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这么憎恨本尊。”
叶子凡嘴角一笑，他能感受到白小柔的恨意。
毕竟，白小柔的恨能带动叶子凡的痛。
情虫蛊，两人之中，但凡一人负心，必受钻心之痛。
可惜的是，明明是两个不相爱的人，却被城主以情虫绑缚在一起。
悲剧，一开始便已注定。
“恨？”
白小柔心头一抽，“我从不恨你，该恨的只有我自己。
若是我没那么主动，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若是我没丢失记忆，也不至于对你依赖。
若是没有若是，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白小柔的眼眶有泪，她不知道该为何事哭泣，眼角的泪水，无法停止，就那么一点点掉落下来，像是她痛彻的心，在此刻被撕成碎片，这具躯体终于再也扛受不住。
明明往常不会哭的，可为何，当吐露心中的话语之后，泪水就再也止不住。
“她哭了”
叶子凡想到了白玉儿，那个曾与自己在天域差一点就成婚的女孩。
叶子凡恍然，他从未喜欢过任何人，不过是看见女孩的眼泪，心有所触罢了。
“不是你的错。”
叶子凡忍受着疼痛，坚定地看着白小柔，“本尊若是没想着苟活，你我也不至于到达今日境地。”
白小柔眼神中闪动着一丝光芒，“叶子凡，你后悔吗？”
叶子凡一头雾水，“后悔什么？本尊所做的事情，从不后悔。”
“罢了。
你根本就不懂我，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懂女孩在想些什么。”
叶子凡一脸懵，“有什么废话，大可以直说！
难不成一定要等本尊离去之后，才可怜兮兮地说出来？
到时候，谁听你的？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蠢？
能不能做点让我看得起你的事情！”
扪心自问，叶子凡心头还是有些触动的。
白小柔的眼泪，多半因为叶子凡。
让一个女人哭泣，这不是叶子凡的初衷，也不是叶子凡的追求。
“你爱过我吗？”
白小柔的眼神中闪动着一丝光，她很早就知道叶子凡的答案。
若是爱，又怎么会任她颠沛流离？
若是爱，又怎么会放任她一人流离。
白小柔的追问，不过是递给叶子凡一把刀，让叶子凡痛快地宰了她。
“没爱过。”
叶子凡坦然，猛然间，他感受到胸口，似一把匕首刺入，疼痛感让他整个人扭曲。
相比之下，百龙雷劫，也不过如此。
白小柔脸色苍白，莞尔一笑，“那你觉得，我跟你还有什么话说？”
叶子凡不自觉地低下头，“本尊有该做的事情。
再者，本尊不爱你，也不代表爱别人。
本尊没有亏欠你，至少现在如是。”
“亏欠？
叶子凡，你以为没有爱，就是对我的不亏欠吗？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但是你给不了。
在你看来，我不过是一副枷锁，困住你的自由，可你何曾想过，若是我真要害你，何必跟你废话。
叶子凡，愚蠢的人是你，自大早晚会吞噬你的人生。”
白小柔眼角一滴泪再次滑落，伴随着泪水的滑落，她的痛苦减轻不少。
叶子凡长长吐了一口气，“就到此为止吧，你我不是一路人。
支撑本尊活下去的是恨，而你追求的是爱，本尊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杀你。
你不懂我，我也没必要懂你。
解开情虫蛊，对你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叶子凡不愿再废话。
白小柔失望地垂下头，她确实不了解叶子凡，就如同叶子凡不了解她一样。
“到此为止
我们成婚了，你觉得能简单一句到此为止就结束吗？”
白小柔眼角有一丝绝望，“若是你想到此为止，那也可以。
依照人族的惯例，只要你写一封休书予我，那你我山海无欠。”
叶子凡不自觉地摇摇头，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何会抽动一次，“别逼我。
是你要的自由，不是本尊给的。
你可以去追求所谓的自我，但不要吊着本尊。
本尊不会予你休书，就如同本尊所言那般，本尊不会亏欠于你，亦然不会爱你。”
若不是白小柔，恐怕难逃止阳城一死。
叶子凡并非冷血无情的野兽，焉能有着畜生的绝情！
只是他本身也很矛盾，他本就死过一次，不愿再相信他人，也不会再有情，如是而已。
“叶子凡，你是不是缺爱啊！”
白小柔愤怒，一副崩溃状。
她只想叶子凡给个痛快，好让她对人生不再抱有希望。
可偏偏，叶子凡这混蛋，死活憋不出一句痛快的话。
叶子凡心神一抽。
坦然，他确实很缺爱。
前世，本以为是首席大弟子，享受着万众之资，天域之中，无人争锋。
谁成想，万人仰慕，不过是虚晃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