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微被戳破旧伤疤,心里也有些难受。
“这事与你无关!我,我自有我的法子!”
说到这,他也感觉很是郁闷。
好好的一个姑娘,根本就跑不远,结果她倒是好,不但跑得快,还跑得不见人影。
在对方试探问起孩子的时,他就透露出绝无可能后,居然就不见了。
等到他把周围的人一盘问,才得知,她竟是有了孩子。
按照镇国公的规矩,哪里有未婚生子的,更何况他根本没想过未来,本身当初就是意外一场……
结果却闹得根本不好收拾了。
他私下没少命人去找,结果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点踪迹都没了。
偏生他这段时间又是忙公务又是下大狱,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功夫亲自去寻。
“那我这也与你无关。”萧疏隐淡淡道。
谢若微:“……”
“我是好心关心你。”
“多谢。那本侯建议你回去找太医多看看疑心病吧!”萧疏隐诚恳道。
谢若微被接连刺了好几句,霎时就没了心情,直接躺了回去,嘟囔道:“真是狗咬吕洞宾。”
萧疏隐扯了扯唇角,冷笑一声。
等到处理完大半公务,旁边已经传来谢若微轻微的鼾声,萧疏隐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脸一半浸润在黑暗里,一半被烛灯照亮,愈发显得他清俊无双。
虽然谢若微的话语说得不算直白,但却也很明朗。
只是,姜映梨将他当成他人的替代品,这样的事,骄傲如萧疏隐是说不出来的。
先前他或许是存了点其他心思,在初见到姜映梨梳着少女发髻,水灵灵地站在万千灯火下,笑盈盈地将他送的花灯,一盏盏送给那些贫困孩童时……
也可能是在沈家宁老太太时,看她娇俏玲珑,聪慧坚韧时……虽然后面被宁老太太给制止了,就歇了些许心思。
但后来一而再的相见,说实话,他其实是很欣赏姜映梨的。
她身上没有一般姑娘的羞涩和小家子气,她的为人跟她妖艳的外表截然不同。
她做事大气端庄,聪明过人,既能市侩地跟人讨价还价,也能不顾危险去出钱出力救人……
他从没在一个姑娘身上看到矛盾的表象……
所以他感觉很好奇。
但是,今天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姜映梨,也见到了她跟沈隽意的相处。
先前,他以为两人是感情不好,所以姜映梨一直都是姑娘打扮,加上她也极少提起她相公……
直到今日,他见到两人相携而来,彼此相视而笑时,眼底都是亮晶晶,盛满星辰的。
他才知道,他是误会了。
也难怪那时宁老太太会警告他,并非是因为怕他会戏弄姜映梨,更多是因为他很清楚两人的感情吧!
也难为谢若微居然还为此来警告自己!
萧疏隐扯了扯唇角,笑容略显讥诮。
他吹灭了灯,揉了揉眉心,开始脱衣上床。
明天还有正事,他根本没空在这思考儿女情长。
翌日,天高气爽。
谢知刚就领了命,要带着七八百多名黑山寨的老弱妇孺前往云城。
萧疏隐早已安排好军医随行,又拨了些药草,亦是没阻拦那些老弱妇孺携带家什,再配上护送的数百屯兵,就愈发显得队伍冗长了。
而另外三四百名年轻力壮的男丁,则是要被萧疏隐亲自押送回柳城,然后再行安排送往北边。
至于周子瑜,则是由谢若微带领绣衣使,全程监送去京都判罪。
萧疏隐也没阻拦众人道别,一时间处处都可见哀声一片。
周子瑜身为重犯,即可就要启程,他身边围了很多人,一一都跟他道了别。
谢若微看了看天色,眼看没完没了了,就催促道:“好了,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必须得在天黑前去下个驿站投宿。”
周子瑜拍了拍哭哭啼啼的众人,温和一笑,“好了,山高水远,各位要多多保重。我就不多送了,预祝今后平安喜乐,万事无忧。”
这是他最后一次能送给众人的吉言了。
轮到周羡的时候,他抬手撞了撞他的肩膀,笑道:“以后就要独当一面了,兄弟们都交给你了。”
顿了顿,他迟疑了下,将一个小匣子递给了周羡,“这个,我留着也没用,你且拿去……若是……”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停住了话语,“若是困难了,就拿去当了吧!”
“大哥,我们……”周羡只觉得喉咙一哽,他心底突然起了万丈波澜,有了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周子瑜仿似知道他想说什么,抬手掐住他的肩膀,截断他的话语,“我们都要好好的。”
他笑了笑,微风吹起他的发梢,话语轻柔:“咱们来生,亦是能当兄弟的!再会!”
说完,他转身就朝着谢若微走去。
“大哥……”
周羡看着他单薄的背影,眼眶通红,拔腿就想去追,却被身后的人几个兄弟拉住。
他们捂住他的嘴,拖住他的腿,不让他追。
“三当家,别,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