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可否通融?”
张巢闻言,上下打量了她片刻,挠了挠脸,“你倒是好心。行了,你且去吧。别待太久,仔细被牵连了!”
若是换成从前,张巢可能不会应承,但他也跟周羡待了一段时间,自是也能理解姜映梨的心情。
更何况,女子本就比男子要心软些。
姜映梨道了声谢,提着小包袱走了进去。
“阿贵婶。”
阿贵婶正低着头,闻言,她抬头望来,见到是姜映梨,她脸沉了下来,再不复从前的和善。
“你是什么人,来做什么?”
姜映梨一怔,走到她身边。
当初她在黑山寨时,多亏了阿贵婶的照顾,更不用说后来跟萧疏隐逃跑时,阿贵婶的帮忙遮掩,虽然那时也是被误会了。
但到底阿贵婶也帮了她。
所以,现在黑山寨被破,阿贵婶失了家园,心中生了恼恨,她也能理解。
“听说你们要去云城,山高路远,那边气候饮食可能都有些偏差。我给准备了点藿香正气丸和治水土不服的药丸,阿贵婶且留着,路上可以根据情况吃一些。”
她将包袱递了过去,“放心,我这送出去的东西,他们不会扣押的。”
阿贵嫂抿了抿唇,她别过头,“我不要你的东西。”
“阿贵婶……”
“我今天已经见到了。那位带兵攻打黑山寨的将军,就是你的夫君是也不是?你当时骗得我好惨……”阿贵嫂咬牙,恨恨地望着她,“结果你们从寨子里逃出来,扭头就把我们寨子给破了。”
“然后逼着我们多少人母子分离,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送去北边当肉盾军奴。既是要我们的命,就合该要到底,让我们一道儿去北边当给狄戎杀才是。”
“何必弄出这一出,显得你们多大恩典似的。”
说着说着,阿贵婶的眼泪就扑簌簌往下落。
这几日她都没睡过好觉,眼泪更是湿了干,干了湿,心中既有懊恼又有恨。
此刻见到姜映梨,她仿似就找到了个发泄口,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大当家多好的人,当初我们被朝廷逼得无处可逃,无处安身,是大当家给了我们容身之所,让我们得以活下来。”
“这些你难道不知道吗?结果呢,你们还要杀大当家!大当家到底做错了什么?谁又不想去当良民,可谁又给过我们机会呢?而今却要大当家和我的孩儿们性命来换我们这些风烛残年的命!”
“为何不干脆杀了我们得了!”
她边哭边忍不住锤着胸口痛骂。
姜映梨垂下眼眸,蹲在她跟前。
她当然记得在黑山寨上的一切,包括她们讲起的过往……
“……抱歉。”
可万千话语在心中翻转,最后无力地汇聚成这两个字。
阿贵婶捂住脸,低低哭了起来。
“起来。”
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提留了起来。
姜映梨一愣,扭头就看到周羡冷着一张脸。
“周羡,你……”
她绕过他的肩膀,就看到不远处站着萧疏隐和周子瑜。
周羡居高临下望着阿贵婶,视线在姜映梨放下的包袱上掠过,朝着旁边的另外一个妇人使了个眼色,让她安抚阿贵婶,然后就扯着姜映梨走开了。
走了好几步,他松开了手,淡淡解释道:“阿财在这次战争中受了伤,断了一个胳膊,今后怕是……但他既是参与其中,就被判去北边了。”
“阿贵婶只得阿财一个亲人了,从前阿贵婶就不愿意让阿财跟着我们混迹,但这次寨子里大难当头,阿贵婶也没有阻拦。”
“现在阿财这状况去北边,我虽然会护着他,但阿贵婶心里放心不下,这顿时间一直很懊悔…… 特别是刚才看到萧疏隐……”
说到这,他看了眼姜映梨,“上次他带你逃走,你去求助了阿贵婶?她帮了你?”
其实还真不是,虽然最后结果差不离。
姜映梨抿了抿唇。
周羡继续道:“阿贵婶挺喜欢你的,她曾经劝过我好几次,让我别为难你,要是有机会就让你走,说你不适合黑山寨。”
“所以,她帮你,并不需要意外。只是寨子破了,阿财出事,还要跟她分开……她一时受不住……你别往心里去。”
“其实这样的情况,早就有预料了,不过是太过突然了……”
顿了顿,他侧头望着不远处的人群,低声道:“谢谢你给她们送药。”
姜映梨回神,她心里五味陈杂,摇了摇头,“……我能理解。”
“阿贵婶说大当家他……”
周羡收回目光,扭头看过来,语气平静,“我大哥的身体如何?你还没告诉过我呐!”
姜映梨:“抱歉,大当家不准我说,尊重病人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周羡嗤笑一声,这回他没追问和讥讽姜映梨,而是说道:“萧疏隐和我大哥都找你。去吧!”
姜映梨点了点头,朝着两人走去。
周子瑜身形愈发清癯,看着就仿似要被一阵风吹走了,但饶是如此,站在姿容俊美,灿若霞举的萧疏隐身侧,依旧不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