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1 / 3)

亏得他这摆的架势,看起来就像是对月痛饮,颇为写意风流的模样。

萧疏隐淡淡道:“战事未平,本侯身为主帅,如何能不顾军令,率先饮酒。”

“萧侯爷身作榜样,当真是令人敬佩!”姜映梨夸赞道。

萧疏隐:“……”

“闭嘴。”

姜映梨笑了笑,她觉得今夜的萧疏隐看起来格外的平易近人,“我是在夸侯爷啊,侯爷何必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呐!”

“你喝醉了。”

萧疏隐抬眸扫了她一眼,见她粉颊含春,眼角绯红,月光下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梨花,眼波流转间,美丽得叫人错不开眼。

萧疏隐只觑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你喝醉了。”

姜映梨也没有再否认,因为她感觉头脑又开始发热,而且晕乎乎的,本身醴酒后劲就足,她此刻觉得浑身都有些暖洋洋的,可能是因为这样,她觉得脑子比之以往要更加的清晰。

她状似不经意地好奇问道,“侯爷马上要拿下黑山寨了,即将得胜归去,为何此刻看起来却并不开心?”

萧疏隐淡淡道:“你为何觉得本侯不开心?”

姜映梨侧目望着他的侧脸,“难道侯爷此刻是欢喜的?”

萧疏隐冷冷淡淡道:“当然。就如所言,本侯马上就能凯旋而归,怎么就不是高兴的喜事呢?”

话音一落,两人都陷入沉默。

其实根本不用姜映梨再说什么,萧疏隐这番嘴硬,两人都心知肚明。

毕竟两人在黑山寨也曾有过短暂的相处,姜映梨对他的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萧疏隐仰头喝了一口茶水,眼神黑沉沉如水。

姜映梨顿了顿,慢慢道:“我醉了,就算此刻侯爷想倾诉些什么,我明日一觉醒来,也会忘记的。所以,侯爷需要一个免费的树洞吗?”

“树洞?”

“侯爷没有做过向树洞倾诉的事情吗?”姜映梨惊诧,她侧眸道,“树洞永远就在那,你只要向它倾倒你所有的情绪和烦恼,他绝对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唯一知道的大概只有飘忽不定的风。”

萧疏隐闻言,挑了挑眉,“树洞不过是死物,和瓦砾玉石又有何区别?人和死物倾诉,它如何能回应你?不过,若是有人知道你这种习惯,却会利用此来捕获你的秘密对付你,譬如躲于树冠倾听……”

“最好的办法是将秘密藏于心中,中心藏之,才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姜映梨:“……”

“萧侯爷,你从前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姜映梨倍感无语,她抬手摁了摁额角,“一点浪漫因子都没有吗?”

萧疏隐:“本侯也好奇,你又过得是怎样的日子?竟然这般天真单纯。你若是在京都……”

说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很快就闭上了嘴,侧过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半晌,他才淡淡道:“不过,这样也未尝不好。”

倒不如说这样,还挺叫人羡慕的。

姜映梨有心想说,她在现代时,大家都是各过各的日子,各管各的一亩三分地,而且她本身能力突出,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中,都不曾遇到过什么为难。

但其实站在萧疏隐的角度,他身居高位,年纪轻轻就已是侯爵,且还能带兵出征,其中必然是有惊险的。

姜映梨低声慢慢道:“我们所处环境的不同,自是行为准则也有些偏差。”

“侯爷身居高位,身侧人心叵测者有,诚心信服者亦有,故而高处不胜寒……但我等不过是升斗小民……”

闻言,萧疏隐视线变得有些悠远,“其实升斗小民未必不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织……不过,本侯并不向往这样的生活。”

他的眼眸里燃气一股熊熊烈火,“若不能站在高处,如何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呐!本侯从不信什么命,任何事情都需得命数,那人活着岂非是早已定好的戏本,走着既定的命线,岂不是提线木偶。”

“既是如此,人活着又有何意义?”

姜映梨一怔,显然没想到,萧疏隐突然就会讲出这番话,毕竟在人人信奉命数时,他这话显然是有些超前的。

“我也是不信的。我们既是存在于世间,我们就是意义本身。”

萧疏隐扬了扬眉,他转眸望来,看向姜映梨,半晌,他突然大笑了起来,“好好好,这话本侯爱听。”

“我存在既意义。”

这番话,他曾经也于旁人讲过,被说是大逆不道。

更有甚至觉得他是出身太过高贵,故而有些自命不凡。

自命不凡?

他就是自命不凡的。

那又如何呢?

萧疏隐抬起眉眼,蓦地转开话题,“姜映梨,我听说今日周羡去寻你了?怎么,他向你打探过本侯了?”

姜映梨:“……是。”

“他不过是问我些侯爷的性情罢了。我自是说侯爷言而有信。”

“你又知道?”萧疏隐嗤笑,“你了解本侯几分?”

姜映梨:“……算不得了解。只是侯爷看似冷漠无情,其实最是重情义,看似冷酷决绝,却从来都宽厚地给人留几分退路。”

“宽厚?重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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