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说完,她就快步随着管事离开。
李玉珠余下的话就堵在了喉咙口,只忍不住皱着眉头。
宁老太太正在啃桑葚,吃得牙黑唇褐,不亦乐乎。
这还是姜映梨带着沈桑榆爬山摘来的,一听说桑葚补肾养发,宁老太太顿时就拢过来当零嘴。
她掀起眼皮道,“虽说世人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但那都是对不清楚能为的人。谢家不是让下人来,而是管事来,就是好看重阿梨的。”
“莫说她只穿了短打,就是穿着破衣烂裳,谢家依旧会视她为上宾的。”
李玉珠闻言安心,她惊诧的是,“阿梨学医短暂,竟当真天赋如此惊人,这般厉害?”
宁老太太这回没接话,只抿着桑葚,暗暗在心中想着:那是你不了解她!
虽然姜映梨遮掩得很好,偶尔却也有不及之处,譬如先前她私下提过的血型验血……
但宁老太太也并非追根盘底之人,有时只作不知。
这回姜映梨是独自去的谢家,谢家准备了一辆低调又舒适的马车,那管事全程有问必答。
到了谢家后,谢广庸迎上来,态度和蔼可亲至极,就是谢夫人都一改往日的傲慢,笑容满面,殷切备至。
“姜大夫来了,快快坐下饮杯茶水。老夫刚巧得了一些淮阳龙井,据说是今岁新茶,回甘无穷……”
谢夫人命人端来糕点,“姜大夫配着茶点用。这是我家点心铺子新出的桃花酥,用的是今春新开的桃花,乃是趁着朝露初霁之时摘取的,最是香甜。”
时下讲究风雅,哪怕是商户都爱随士族附庸风雅,饮露品茗最是盛行。
谢婉韵见父母这般殷勤,觑着姜映梨寒酸的衣着,不由微微抿唇。
姜映梨倒没被两人的热情吓到,她淡淡笑了笑,“多谢美意。不过还是先看看令郎的病情再言其他!”
闻言,谢广庸和谢夫人对视一眼,略略松口气。
看来姜映梨是真的没生气,愿意继续治病就好。
当即谢广庸就匆忙起身道,“对对对,这边请。阿绍吃过药后睡了些许,现在应当醒了……”
谢元绍前些日子疼得睡不着,这两日吃了药虽得了缓解,却依旧辗转反侧,也就今早开始疼痛开始消退,故而排出结石后,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贴身小厮得了消息,连忙将他唤醒,言说姜大夫前来复诊,给他简单梳洗,就扶着他靠坐在床头。
姜映梨进屋见得他这副模样,不由扬眉,“谢公子气色瞧着好了些许,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谢元绍垂首轻轻咳嗽,腼腆道,“都是托姜大夫的福……”
不用他多言,贴身小厮就将情况一一说了出来。
尿血情况今早起颜色稍减,还有后腰疼痛等等……
姜映梨很有耐心的听完,又重新起身在谢元绍的腰后侧肾脏的部位敲打询问反应。
做这些时候,她靠得极近,谢元绍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苦涩药香,眼角余光觑见她瓷白的脸颊,耳朵根不禁一红,小声回答。
“疼……”
“怎么个疼法?”姜映梨表情严肃。
“……”
谢元绍被她认真的态度感染,霎时也不敢遐想,老老实实地将想法讲出。
很快,姜映梨心中有了计量,坐回原位。
谢广庸抓紧时间问道:“姜大夫,我儿这病情可能再进一步治愈?先前有人断言,我儿便是能活,也不能有子嗣香火。”
“您也知道,我这家业虽比不得世家贵胄,却也是小有薄产,祖宗长辈也是盼有香火传承,不然我这百年后下地也无法面对列祖列宗。”
“您看……”
他眼神闪亮,期待地望着姜映梨。
不光是他,就是谢夫人也是紧张的攥着手心。
人有时候就是贪婪的,明明先前只是想着儿子能活下来即可,但眼看着有治愈希望,就忍不住想要更多。
谢元绍却是忍不住抿住了薄唇。
姜映梨一怔。
她是了解时下对子嗣的执着。
小农经济下,农人需要男丁增加劳动力,商户和世家贵胄需要男丁去鼎立门楣。
她觑了眼谢元绍,淡淡道:“谢公子肾气不足,非一朝一夕能治好的,需得温养调理。至少一两年内别想着传承问题。”
“肾脏乃是聚齐之所,若是不曾养好,就是身康体健的女子为配,生出来的孩子亦会胎中不足。”
“更有甚者,会难以保胎,持续流产。”
说得更白点,就是谢元绍那玩意儿的质量现在不行。
顿了顿,她打量着谢广庸夫妻,提议道:“我看谢乡绅和夫人也是老当益壮,兴许还能再搏一搏三胎。”
谢广庸听出其中深意,尴尬一笑,“老夫明白了。”
他要是还能生,后院妾室也不会无所出啊!
姜映梨动作麻利地给谢元绍又开了药,“既然结石排出,血尿颜色转淡,后面就会好转。你这不但是肾脏问题,还有些泌尿感染,我再给你开些利尿消炎的药,再吃些时日。”
“至于肾脏的调理……我开些保健药,减轻你心肺负担和调节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