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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勉强感激地回笑,“劳烦了。”
胡商枝传完话,又咚咚咚地往回跑。
药棚的人逐渐减少,倒是粥棚依旧沸反盈天,温袖刚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扭头见姜映梨面色不对劲,不解问道:“东家,怎么了?”
“从刚才见到那位娘子开始,您就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姜映梨望向她,提醒道:“上吐下泻,数日不止,你难道想不到什么吗?”
“这不就是寒气入体导致的……”温袖喃喃回着,可联想着姜映梨素来不无的放矢,她骤然像是想到什么,脸色骤然大变,拍案而起,“不可能!”
唯恐被人听到,她环顾四周,压低嗓音道,“东家,你莫非说这是疫病?”
后面两个字,她光是提起,就藏着深深的恐惧。
不只是常人,就是医者,都是谈疫色变。
姜映梨对上她的眸光,“这是痢疾。患者腹泻不止,里急后重,前热后泻,传染性极强,一旦患上,若是不能止泻,容易虚脱而亡。”
温袖条件反射,扭头看向旁边团团围绕的粥棚,面容骤白:“是流民……”
姜映梨站起身,“你帮着先看顾着,我要去一趟县衙。”
温袖自然无有不应。
姜映梨快步离开,她抄着小道,直接到了县衙门口,结果一问,朱县令竟是不在县衙办公。
“那朱大人去了何处?”
衙役对姜映梨有印象,故而好声好气回道:“朱大人不曾讲,我们就看到他穿着官服,急急忙忙地就离开了。水都没有带!”
姜映梨顿时就想起前头见过的萧疏隐等人,朱县令身为柳城的父母官,景王等人途径此处,落榻官驿,他身为县令自当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前往觐见的。
她转头就去了官驿。
官驿距离有些远,她干脆雇了辆马车。
两刻钟后,看着眼前古朴的建筑物,她跳下马车,付了车费,捏了捏凌欢瓷送的令牌,快步朝着大门走去。
大门口处站着四位身板笔挺的守卫,个个佩刀,见到人,立刻抬手阻拦。
“来者何人?主人不见外客,速速回去!”
姜映梨深吸口气,举起手中的令牌,“我想见凌欢瓷凌小姐。”
守卫觑见凌字牌,彼此对视一眼,立刻就有人前去通报,很快凌欢瓷就得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阿梨,你这么快就结束义诊了吗?”说着,她就兴奋地抬手要来拉姜映梨。
姜映梨抬手阻在胸前,“阿瓷,暂时别碰我。可有干净的衣裳?”
凌欢瓷不解,但还是回道:“有。”
“借我换一身衣服。”
凌欢瓷自是没有异议,拿了件锦衣给她,“这件我穿着有些短,不过你应当正正儿好。”
“多谢。”
姜映梨拿着衣服,去她房间换了下来,然后又从空间里取出消毒喷雾,仔仔细细地将自己和衣服都喷了一遍,最后将衣服拿去灶房一把火烧掉。
“阿梨,你这是做什么?”凌欢瓷奇怪。
姜映梨看她,“阿瓷,朱县令是否来见景王殿下了?”
凌欢瓷摇摇头,“朱县令?我不认识。我跟阿政聊完天,刚才在整理箱笼准备打道回府。”
正说着,就看凌子政朝着这边走来,小少年又拔高了几寸,整个人如同挺拔的松竹,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有些空荡荡的,眉眼间的稚嫩已经在逐渐褪去。
见到姜映梨,他微微一怔,挠头上前,拱了拱手,“姜姐姐。”
行完礼,他抬头道,“姜姐姐是找朱县令?我头先看到孟藻领着一位点头哈腰,穿着官服的男子去见萧侯爷了。”
“就是他。”姜映梨一喜,“萧侯爷在何处?”
“我带姜姐姐去。”凌子政说道。
官驿并不算太大,好在去年才休整过,整体很是稳固崭新,打扫得也很是干净。
凌子政领着姜映梨绕了个回廊来到后院,就觑见守在花厅外的孟藻,对方见到姜映梨来,略略抬了抬眼皮,转身敲了敲门。
“侯爷,沈夫人来了。”
萧疏隐扬眉,“让她进来。”
姜映梨才走到门口,孟藻就比了个请的手势,她颔首轻笑致谢,就跨步进了花厅。
花厅里人还不少,不但有满脸谄媚的朱县令,还有凌降曜和凌崖迟。
萧疏隐坐在上首高位,单手撑着下巴,一手抖开乌金折扇,一身富贵骨斜斜依着椅背,一股冷矜贵气扑面而来。
“沈夫人,你来得出乎本侯意料的快。”
姜映梨垂眸,略一持礼,“侯爷。”
“你现在来得倒是不赶巧,王爷刚好有些不舒服,崔医女才煎药喂下,恐得耽搁些时候。”萧疏隐淡淡道。
闻言,在场数人都跟姜映梨是认识的,此时纷纷都投来诧异的模样。
要知道,他们这次就是听说萧疏隐护持景王回京,他们这些人既在柳城,自当来两人跟前请个安的。
却不曾想,他们都是主动上门的,倒是姜映梨,竟是被请来的。
就是萧疏隐对着他们只是矜傲得体,可面对姜映梨说话的语气都有细微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