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把握不住的感觉,就像从漏斗里掉落的沙子。
只能无望地看着,然而却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什么都不能做,就算做了也改变不了。
垂在洁白床单的手掌,傅夜天咬紧牙关,忍不住用力握了起来,把床单抓得皱巴巴的。
傅老爷子杵着拐杖,神情肃穆,对着一旁的医生絮絮叨叨,似乎在吩咐些什么。
然而,傅夜天已经全然听不进去。
苏岑处理一段感情,可称作雷厉风行。
她从医院出来之后,回到幽兰苑,收拾行李箱,然而要带的东
西不多,一个十八寸的小箱子,什么都装下了。
然而,看着这个塞得鼓鼓的小箱子,她却还是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周嫂在一旁担忧:“苏小姐,大概要出国好久的时间?”
“我也不知道,最快一个月,最慢的话……”
也许是几个月或者是半年。
她不可否认自己好像存在了一些逃避的心思,更多的,却还是为了完成师父的遗愿。
当然,这些事情她并不能说给其他人听。
周嫂很不理解,忧心忡忡地看着苏岑,仿佛风一吹就倒的身体,脸色苍
白还未复原,附近又要忙碌奔波国外,唉声叹气道:“傅小团子又有好长的时间见不到你们了。”
苏岑一愣,心里某一块地方好像被紧紧揪住,她紧紧抿着唇,低下头来整理行李箱。
窗外蓝天白云,拖着一个行李箱,苏岑最终辞别了周嫂,踏上了飞机,开启另外一个征程。
她一直以来都睡不好。
所以上飞机之前,用了一个通宵,把工作上的事情全部都整理好了,魏钰是一个能干的人才,他处理公司的事情,苏岑也比较放心。
坐在隔壁的是一位戴着眼罩的男人,看不清楚面
容,只不过倒也安静,未曾开口说话。
苏岑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社交的人,所以一上飞机,静静坐在座位上,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面拿出一小瓶褪黑色素,倒了几粒在掌心。
拿出矿泉水,就着几粒药丸,拧着眉头吞了下去。
冰冷的药物滑入喉咙,驱散了一些不安,苏岑拿起眼罩,在空姐甜美的声音下,脑袋晕晕沉沉,打算开始进入梦乡。
哪知道这一睡下去之后,却仍然止不住的做梦,梦里有傅夜天,也有师傅。
她睡得不好,要么一直醒,要么眼睛都睁不开,于是,苏岑打
算解开眼罩,不睡了。
却意外听到旁边传来隔壁男人的声音:“谢谢。”
或许是飞机上的乘客太过于安静,他这一声道谢显得极为清楚,声音细碎温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疏离,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
朦朦胧胧间,苏岑如是想着,她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旁边的空姐突然不小心打翻了苏岑在桌上的一杯冷开水。
“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太不小心了,抱歉!”
苏岑睁开眼睛,扯下眼罩,看了一眼着急着对自己弯腰道歉的空姐,抿唇笑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