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一样的牌坊整齐悬挂在石桥的两旁,河道两旁的木制门板前的大红灯笼齐齐高挂,若是此时是夜里,灯笼点亮时一定很是浪漫。
傅铄将车停靠在一旁,随后下了车,结实健硕大腿包裹在深色的西装裤内,稳稳的站在了青石板的地面之上。
犹如君临天下的王者一般,高大挺拔的身材,一个身影便给以人无尽的压力。
古朴的牌坊下面,唯有一盏红灯笼孤零零的还亮着光。
傅铄上前敲了敲门,很快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与老佣人点头示意之后,他径自的向着二楼走去,木制楼梯被他铮亮的皮鞋踩在脚底下,安静的氛围里,一声一声敲击在旁人心底,尤为响亮。
入目,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沉睡着。
傅铄略显疲惫的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放在一旁,南云溪并没有离开,因为芮爱担心她会再次晕倒将她留下来别院休养。
他看着床上的女子,伸出修长的大手轻抚着她瓷白的脸,深邃的黑眸里竟然漫上一层水雾。
“雪寒,我来看你了。”说完这句话,傅铄喉头一阵的干涩,竟然不知道如何的接话下去。
欣长健硕的身子向着不远处走去,随后就打开了一盆水帮女子仔仔细细的擦拭了起来,一如每次来时的那般。
“哥哥来看你了,对不起,实在最近太忙了抽不开身!你不会责怪哥哥吧?”
傅铄深邃阖黑的瞳孔里划过一抹泪光,这个女子是他最为疼爱的妹妹,也是这个妹妹用自己的命换来了芮爱的重生。
“你一定想问我芮爱姐姐为什么没来对不对?哥哥告诉你,她已经找到了当年拿走她心脏的人,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芮爱不会命垂一线,你也不用躺在这里整整五年。”
傅铄就像是个迷失的孩子一样,他低醇的嗓音带着哽咽。
“在我心里,你和芮爱是一样的,我爱你们!更不会舍得让你们去受到任何半点的伤害!可,心与心的距离就这么近,我阻止不了两人的相遇!可我也放不下这道坎,如果当年不是南云溪的闯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恨她!我恨她贪心的抢走了芮爱的东西还恬不知耻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将我预想好的一切都打乱了。”傅铄就像是历尽沧桑般的开口,满脸的疲惫。
“这五年来我一直将芮爱保护得很好,可,因为南云溪的
出现,芮爱说她想离开,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想去——云城。雪寒,你告诉哥哥,我该怎么做?”
傅铄大掌颤抖着轻抚着雪寒的心口处,那当年被手术刀开下的伤疤,依旧清晰可见。
“芮爱那么纯净的女子,是不应该受到任何玷污的,可是她的心意如此决绝,她那么期待的看着我,我舍不得去拒绝她。更何况她的家人就在云城,如果我拒绝了她,是否太自私了些?”
傅铄将脸埋入到雪寒的手心内,那是他妹妹的温度。
“你从小就说家人之间血肉不可分离,有家的地方才会有爱,这么多年我一直将芮爱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给她倾尽所爱的爱,难道这一切还不足够吗?”
傅铄只觉得此时自己胸腔内的愤怒与挫败感融汇成了一股无力,他阻止不了芮爱和南云溪越走越近,可他又不甘心!
更何况南家对傅家有过恩德,父亲临死前曾经交代过,无论如何都要报答南家之恩,他又怎么能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南云溪去死而见死不救?
“雪寒,你告诉我医者仁心,你告诉我每一个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如何在仇恨和拯救面前做
抉择呢?”
傅铄的声音透露着死气沉沉的情绪,他颓然的松了松领带,那狼狈落魄的模样哪里还有在实验室里的威风。
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迷茫而无助。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选择成全对不对,你会选择拯救南云溪对不对?你——会,亲手将芮爱放飞得到自由对不对?”
他疲惫的将高大的身形倚靠在木质的床边,倾声的呢喃着,脸上的冷漠早已经褪去,唯独只有在这里和芮爱的面前,他才能够彻底的放松自己,露出他原本的样子。
芮爱,我放你自由,好不好?
傅铄用着大掌抹了一把脸,眼角的憔悴将他整个人映衬得更为英挺有型。
阳光透过老旧的木窗洒落了进来,将他的整个五官轮廓都笼罩在里面,也同样将他脸上的疲惫,痛苦,愧疚映衬得一清二楚。
下巴处新长出来的胡渣湛清湛清的,而这个从来都注意自己形象的男人此时却无所顾及。
灰尘四散在空气里,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尤为清晰,那健硕欣长的身躯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终于还是动了,有力的大掌内攥紧着毛巾,却已经拧不出半滴水来。
而傅铄只是维持着
这个姿势,从口袋里将手机取出来,拨通了南云溪的号码。
很快,那清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进傅铄的耳中。
几乎是不知觉的,他为着接下来的决定而捏紧了手机,修长的骨节处甚至都已经泛了白。
“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