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荣的丈夫被官府的动静震慑住,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许玉荣瞅准这稍纵即逝的时机,拉着小暖的手,不顾一切地,朝着屋子后门奔去。
她们在狭窄的过道里狂奔,身后传来丈夫愤怒的咆哮,和慌乱的脚步声,仿佛是夺命的催命符。
后门年久失修,许玉荣和小暖合力才将其撞开,腐朽的木屑溅落在四周。出了后门,是一条杂乱的小巷,弥漫着腐臭与潮湿的气息。
她们顾不上许多,在小巷中左拐右拐,脚下的石板路高低不平,几次险些将她们绊倒。
而丈夫仍在后面紧追不舍,嘴里不停地咒骂着:“站住!你给老子站住!再跑,再跑,老子抓住一定打死你个贱妇!!”许玉荣慌不择路,冲进了一个热闹的集市。
集市里人头攒动,摊位杂乱无章地摆放着,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她们在人群中艰难地穿梭,像两只迷失方向的小鹿,不断地碰撞到旁人,引起阵阵不满的呵斥。
突然,许玉荣看到前方有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车夫正在一旁整理货物。
她心生一计,急忙拉着小暖跑到车夫面前,掏出身上仅有的一支珍贵的玉簪递过去,哀求道:“车夫大哥,求求您救救我们,有人在追我们,若能载我们一程,此簪便是您的。”
车夫见她们神色慌张,又看了一眼那价值不菲的玉簪,略一犹豫后点了点头。
许玉荣和小暖赶忙爬上马车,躲进了货物堆里,车夫迅速驾车离开。丈夫追到集市时,只看到马车远去的背影,气得跳脚大骂。
许玉荣和小暖在马车里,心有余悸,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但眼中已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们知道,这只是逃亡路上的一个小小波折,前方等待着她们的,还有无数未知的危险与挑战,但此刻,她们终于暂时摆脱了那个恶魔般的丈夫。
此刻的许玉荣,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惊惶,但仍难掩那骨子里透出的一丝坚毅。她身上的衣衫已被扯破多处,露出的肌肤上是一道道新旧交错的淤青,那是她在夫家地狱般生活的惨痛印记。
丫鬟小暖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她看着自家小姐遭受如此折磨,心疼不已。
“小姐,咱们这次回去,夫人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小暖哽咽着说道。
许玉荣微微苦笑,她知道,她那个娘可没有什么善心。但总比那个赌鬼丈夫强一些吧!事到如今,回娘家也是她们唯一的生路。虽然不知道,如今的柳宅是不是还有人在?
“小暖,这次回去,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回那个鬼地方了。”许玉荣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透着决绝。
她深知,这一路逃亡充满未知,夫家可能随时追来,但她已无所畏惧。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她也要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
随着马车的前行,京城的轮廓渐渐出现在眼前。许玉荣望着远方,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她相信,只要能回到京城,她就有希望重新开始。
哪怕未来依旧艰难,可只要能摆脱那个恶魔般的丈夫,一切都值得。
许玉荣与丫鬟小暖一路历经艰辛,终于踏入京城,来到了柳宅。
站在那熟悉的朱漆大门前,许玉荣的心中五味杂陈,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叩响了门环。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门房老翁探出头来,看到是许玉荣主仆,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惊喜与怜惜交织的神情。
“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翁赶忙侧身让她们进来。
许玉荣走进庭院,往昔那精致典雅的柳宅,如今也略显落寞。
沿着回廊匆匆前行,她的脚步急切而又有些踉跄。在正厅门口,她一眼便看到了母亲柳姨娘。
此刻的柳姨娘,身着一袭素色锦缎衣裳,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曾经的温婉秀丽,如今徒添了几分憔悴与沧桑。
“母亲……”许玉荣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快步走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在柳姨娘面前。
柳姨娘先是一惊,但顷刻之间,眼中便蓄满了泪水,她颤抖着双手扶起许玉荣,仔细端详着女儿。
只见许玉荣面容消瘦,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惊恐,衣衫虽尽力整理过,却仍难掩破旧与狼狈,手臂和脖颈处还隐隐露出几处淤青。
“我的玉荣啊,你怎的如此模样?”柳姨娘泣不成声,将许玉荣紧紧搂入怀中。
许玉荣靠在母亲怀里,泪水如决堤般涌出,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委屈与痛苦,全部宣泄出来。
“母亲,女儿好苦啊……那夫婿他竟是个赌鬼,输了钱便对女儿拳脚相加,女儿实在是忍无可忍,才逃了回来。”
柳姨娘轻抚着许玉荣的后背,心疼不已:“都怪娘,当初没能为你好好把关,才让你受了这般委屈。”
她的目光中满是自责与懊悔,小暖在一旁,也忍不住落泪,轻声将小姐在夫家的遭遇一一道来,听得柳姨娘又是一阵悲恸。
待许玉荣情绪稍缓,柳姨娘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仔细询问起逃亡途中的经历。
许玉荣便将一路的风雨、遇到的好心人与险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