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特别容易哭,每当江愿说点或者做点什么,他的泪腺就会像喷泉一样涌动。
没想到现在人都改造过一半了,还能流泪。
江愿盯着秋词眨巴眼,好奇道:“哭了?你这泪腺改造得挺仿真啊。”
“没哭。”秋词赶紧用衣袖,擦掉了滚在脸上的水:
“是这把伞漏雨,滴眼里了”
江愿笑笑:“那咱俩换把伞吧,别把你给弄短路了。”
“嗯嗯”
秋词听话的接过了圣主的伞,换了一把。
“啧。”江愿抬头,越想越觉得牛逼,于是道:
“词词,我刚刚这段话太有道理了,记下来,以后写我自传里,供后人熟读并全文背诵。”
秋词虔诚的单手捂胸口:“遵命。”
这游戏的特点之一,是夜晚的时间比白天长一倍。
所以两人离开保安亭没多久,快到教堂时,天色已是接近晚上。
幽暗小道尽头,细长尖锐的教堂尖顶逐渐露头,如一根根利刃,直刺苍穹。
米白墙面之间,刻满了神情严肃的雕像,有圣贤,有天使,有神明。
一扇扇被修复好的玻璃彩窗内,正透出缤纷暖光。
阴雨打在它身上,却只让它显得更加的肃穆。
如同一位孤独巨人正蹲在遍地倒立的十字架中央,点着希望的灯火,正等待一位迷途的夜归人。
这里也被翻修过了啊,江愿感叹。
这座教堂过去没这么完整,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因为江愿每天只顾着到处攻略游戏,抢道具,祸害苍生,虽然霸占了此地,但却很少打理,其他人也都被安排了任务,所以这教堂基本就是一个能简单避雨,休息的地点,将极简颓靡的风格发挥到了极致。
但它现在,泥泞路面铺上了石砖,铁栅栏围墙被修好,破碎玻璃窗被换掉,甚至连随地乱丢的死尸,也被整整齐齐的埋进了坟里,依次补好了十字架。
真是多亏了秋词。
教堂内,传来说话声,似嬉笑,似打闹,听起来挺热闹的。
有了这股力量的帮助,拿下邪神,功成身退,然后回河边儿钓鱼,指日可待。
既然说到钓鱼,那就得说到小鱼儿。
估计他还在担心主人被秋词坑骗拐跑的事,于是江愿拿出手机,拍了张教堂被修复好的外观照片,准备给鱼一渡发过去。
他顺便还附了一句话:
【江太公:小鱼儿,给你欣赏一下朕的江山,下次带你过来】
“玩”字还没打完,一声惨叫打断了江愿思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声音响彻天际,惊醒了倒挂在教堂暗处的蝙蝠。
一双双猩红小眼点亮,凭添几分肃穆诡异。
怎么了?
雪眉微微收紧,江愿心感不妙,立即朝教堂大门加速走去。
穿越潮湿雨幕,刚踏入三米高的尖顶大门,一股进行过充分美拉德反应的烤肉焦香扑面而来,猝不及防地袭入鼻腔,被江愿吸进了肺里。
雪发神子脸色一变,顿时少了三分血色。
这味道太熟了。
教堂最前方,聚着不少穿现代服装的男女,正围着圣坛。
圣坛边缘,点着一圈长短不一的白蜡烛,一个年轻男人横躺其上,江愿远远看去,发现他三分之二的身体焦黑,甚至有些碳化,显然是遭受了很严重的烧伤。
惨叫就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人群围在他身边,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叨念着什么,其中一人抬高砍刀,再次朝着男人腿根处砍去。
银光晃眼,手起刀落。
惨叫声震得蜡烛火焰跳动。
有人一边叨叨,一边把一截粗壮树枝,塞进了男人嘴里,将他的悲鸣压回了胸腔。
“唔唔嗯-----------!!!!!!”
“--嘭--!!!”
一整条烧焦的黑腿重重坠地,断面喷溅的赤红鲜血洒出,染红了洁白瓷砖地面。
焦黑,鲜红,洁白。
三色交融,在人群中央,构成了一张扭曲的抽象画卷,刺眼灼目,看得江愿头晕目眩。
这条大腿从脚底一路焦黑到腿根,到处都是被刀劈砍过的痕迹,加上可能是因为被烈火烤过,被砍伤的皮肉向外翘起,卷曲。
像那道叫松鼠桂鱼的名菜。
也像一条刚出锅的,被炸糊了的淀粉肠,外焦黑里红嫩。
它就这样摔在地上,干焦碎屑跟着血水一起洒落,不断溢出令饿鬼直吞咽口水的复杂香气。
没了惨叫哀嚎干扰,江愿听清了这群人嘴里悼念的内容---
“天父已死”
“愿主曜世”
“末法福音”
“赎赦万民!”
雪发神子心里“咯噔”一声。
一种非常不祥的恐怖预感,开始在他心口疯狂扎根,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