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刚走到家门口,那股熟悉而浓郁的葱油饼味道便扑鼻而来,仿佛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撩拨着她的鼻尖,引领着她快步走进家门。这股香气让她的味蕾瞬间活跃起来,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金黄色、酥脆可口的葱油饼形象。
琳琅用钥匙开开门,快步走进屋里,这回麦芽麦冬姐弟俩,没向往常一样,听到妈妈回来的动静,立马迎上来。琳琅一边换鞋,一边探头看向厨房,就见麦芽麦冬姐弟俩,一人一个小椅子,坐在离厨房最近的地方,一脸馋相看着厨房。
文若晨戴着厨师帽,扎着围裙,套着套袖,像一个专业的厨师一样忙碌地穿梭于灶台和橱柜之间。他熟练地揉面、擀面,将面团擀成薄厚均匀的面饼,然后用刀切成小块,再用擀面杖将它们擀成圆形的饼胚。同时,他还不忘时刻关注着锅中正在烙制的油饼,确保每一张都能烙得金黄酥脆。
大号的搪瓷缸子,沏了他最喜欢的茶,在烙饼,做饼之间,喝上一口两口的,第一张饼出锅,外酥里嫩,金黄酥脆,葱香浓郁,一撕为二,放在两只白瓷小碟里,给了等候多时的姐弟俩。
“谢谢姥爷,姥爷您辛苦啦。”姐弟俩接过盛葱油饼的碟子,并不急着吃,吹了吹,这才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说话都含糊不清,“唔,好吃,太好吃了,姥爷。”
文若晨看着孩子们的吃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抬头看见琳琅,赶紧将烙好的第二张给了琳琅,吃眼中满含期待地看着,就像琳琅小时候那样。
“爸,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琳琅尝了一口葱油饼,那熟悉的口感和味道让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看着父亲斑白的头发,眼眶微微湿润。
“姥爷,妈妈怎么哭了?是让葱油饼好吃的哭了吗?”麦冬好奇地问。
“妈妈不是哭,妈妈是看到姥爷年纪大了,还要给我们烙饼,心里感动。”琳琅摸了摸麦冬的头,解释道。
文若晨笑着摆摆手:“年纪大怎么啦?给你们烙个饼还不是小菜一碟。”话虽如此,他的眼眶也有些泛红。
“林语堂曾经说过:‘人生的幸福无非四件事:一是睡在家的床上,二是吃父母做的饭菜,三是听爱人给你说情话,四是跟孩子做游戏。’爸!希望我八十的时候,还能吃到您烙的葱油饼。”
“那我可得好好活着,争取让你到八十了也有葱油饼吃。”文若晨的话让屋里的气氛更加温馨,厨房里弥漫着葱油饼的香气,萦绕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也萦绕在家人的心头,久久不散。一张饼,两代人,心连心。
这顿午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葱油饼,喝着粥,享受着这难得的团聚时光。对于文若晨来说,能够为孩子们烙饼,看到他们吃得开心,就是他最大的幸福。而对于琳琅和孩子们来说,能够吃到父亲姥爷亲手烙的葱油饼,也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幸福。
一顿饭吃到尾声,门铃响起,吃完饭的麦冬姐弟俩,手牵手去开门。琳琅收拾桌子,奶奶爸妈,去了客厅说话,不一会儿,麦冬兴高采烈地跑回来:“妈妈,是表舅,大表舅来啦。”
话音刚落,就见林爱国抱着一箱苹果,走了进来。他一边换鞋,一边跟琳琅解释:“……最后一站是烟台,关系单位送了两箱苹果……”
琳琅点点头,接过苹果,去厨房洗了洗,端上桌。随口问道:“哥,你这个点过来,吃饭了没?”“没呐,有什么,我垫一口就成。”“表舅,我姥爷烙了葱油饼,可好吃了,还有好几张哩,还有小米粥……”
麦冬热心地给林爱国介绍着午饭,林爱国闻言,眼睛一亮:“是吗?那我可来着了,就爱吃姑父烙的葱油饼,还有这小米粥,浓稠香糯,得嘞,这中午饭齐活。”说完,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他,自己去厨房盛了碗粥,拿了两张葱油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琳琅连忙调了两个小菜,又装了两碟小酱菜,都放在表哥面前。“姑父,您这葱油饼烙的可真香,怎么做的,跟您学学,我儿子也爱吃,我烙的总没你这个好吃。”
“梁实秋在《就只知道吃》中:标准的葱油饼要层多,葱多,而油不太多。可以用脂油丁,但是要少放。要层多,则擀面要薄,多卷两次再加葱。葱花要细,要九分白一分绿。撒盐要匀。锅里油要少,锅要热而火要小。烙好之后,两手拿饼直起来在案板上戳打几下,这个小动作很重要,可以把饼的层次戳松……”文若晨说道。
“这可真是老饕了,吃个饼都这么多讲究。”林爱国边吃边说道。“那可不,现在吃不仅仅是为了裹腹,为了味蕾的满足,更多的吃的是对生活的热爱和向往。一张小小的葱油饼,有了以上这些讲究,就有了灵魂,又好吃又好看,那就是一张好饼。”文若晨谈饼,也是在谈人生。
林爱国喝了口小米粥,吃了口脆灵灵的酱黄瓜,胃口大开,他吃了一个葱油饼,又再吃第二张。这时,麦冬又给他拿了一张过来,脆生生地说道:“表舅,这张饼也是您的啦,我姥爷烙的,吃了第一张,想吃第二张,你是大男人,饭量大……”说完,叹了一口气,说:“可惜我人小肚子也小,眼馋肚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