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无条件地维护她!她这么任性地抛下一堆人跑路,就没想过给你带来的影响?你知道现在圈子里都在看热闹,说风凉话吗?”
严白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压不住了,激动地站起身拔高音量。
顾宴还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不管她事……”
“那难道是你错了?你给阿姨报仇,是你错了吗?”
“……”
“顾显失去腿脚怎么了?他甘愿替他妈赎罪,一条腿换他妈的命,这还不值得?而阿姨呢——她死的那么惨!还有你……你在床上躺了多久,昏迷了多久?你能醒来完全是自己命大,不是他们手下留情好吗?这些话你为什么不去跟林楚楚说,这世上谁都可以不理解,谁都可以说你狠心绝情,她不能!”
“严白,够了。”顾宴脸色越来越阴沉,压着怒火低沉命令了句。
可严白却不听,坚持要把话说完。
“这些日子你是怎么对她的,她都心盲眼瞎看不见吗?被人家几句话就搅得心神大乱,连订婚宴都不管不顾!哥,我跟你说,她就是被你惯的!”
“闭嘴!”沉寂良久的顾宴,终于爆出一声低啸,虽然音量不高,可却瞬间制住了
严白的怒气。
严白心里憋屈,还替表哥委屈,可人家当事人都觉得没什么,他这显得费力不讨好。
“我今天心情不好,走了!你有事给杰克打电话,我这几天想休息下!”话落,没等轮椅上的男人回复,他便拔腿走向门口,掼门而去!
顾宴无动于衷。
经历了最深的痛,这点小波折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都走了也好,留他一个人静静。
林楚楚生病了。
夜里开始发烧,睡梦中以为自己掉进了火海,浑身热烫,无处可逃。
等突然一惊地醒来,才发现头重鼻塞,身体像被人狠狠打了一顿似的,浑身酸痛难当。
不想去麻烦姐姐,她只好强撑着自己起床,到吧台处倒了水喝,又翻找起家里的医药箱。
可翻来覆去,没找到。
身体实在难受,她连回房的力气都没了,索性倒在沙发上躺着。
早上,卢晶然起床被这一幕吓到,皱着眉走过去,正要问问她怎么睡在客厅,一眼看到她异常绯红的脸颊,顿时察觉不妙。
伸手探去,额头滚烫似火烧!
“小语!小语!”她赶紧叫人,可推了几下都没把人叫醒。
卢晶然赶紧打了120,半个多小时后,
救护车来到楼下,林楚楚直接被救护车拉走。
顾宴得到消息时,正拿着手机犹豫要不要主动跟楚楚联系。
经过一夜的沉淀跟思索,他觉得严白的话还是有道理,起码应该跟那丫头解释一下。
她理不理解,原不原谅,那是她的事。
可自己这边,应该拿出态度。
谁知还没来得及打出电话,便接到保镖的来电,说那丫头一早被救护车拖去了医院。
顾宴神魂剧烈,手机都差点抖掉。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丫头做了什么想不开的事,当即立刻给杰克打电话,风风火火的赶到医院去。
卢晶然正从病房里出来,看到坐在轮椅上匆匆赶来的男人,脸色蓦然一变,僵在病房门口。
顾宴看到她,也没客套,直接问道:“她怎么样?出什么事了?”
卢晶然想了想,没有隐瞒:“生病高烧,重感冒,医生说最好观察一天,没有问题后再出院。”
“只是感冒?”顾宴骤然松了口气,下意识问道。
卢晶然皱眉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难道还嫌感冒高烧不严重?
话问出来,她看着男人紧张到变色的俊脸,突然明白了。
难道,他以为妹妹是想不开自寻短见而被送到
医院来的?
“你想多了,我妹妹还不至于为了个男人,连自己命都不要,她就是生病发烧,医生检查过了,等退烧人醒来就好了。”卢晶然又解释了句,神色跟语调都淡淡凉凉。
顾宴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英俊的脸色又恢复落寞低沉。
轮椅继续向前,显然是要进去看看的意思。
卢晶然没有让开,只是低声道:“顾先生,小语可能并不想见到你。”
“她不是还睡着么?”
言外之意,看不到他。
“你——”卢晶然还要说话,但杰克已经走上前,兀自推开了病房门。
心知他们这事总还是需要个解决办法,逃避不是长久之计,卢晶然也没有强硬阻拦,还是由着他进去了。
单人病房空间还算宽敞,里面收拾的也干净整洁。
阳光穿透窗帘照进来,静静落在病床上面容姣好却带着几分憔悴的女孩儿身上。
杰克悄然带上门,顾宴兀自滑着轮椅,缓缓到了病床边。
房间里鸦雀无声,他默然坐着,双目定定地瞧着女孩儿,丝丝疼痛好像静谧流淌的河水,源源不断。
林楚楚打了针药之后,高烧渐渐退去。
许是鼻端的消毒水味道让她不适,也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