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家?”
“不在。”
那边还迟疑着,林楚楚连忙又道:“真的不用了,你去给朋友过生日吧,我明天就好了,到时候再一起玩儿。”
弗兰克听她这么说,怪不好意思的,又道:“那我明天去看你。”
“嗯,也行。”
两人又随意聊了会儿,林楚楚笑声爽朗,也不知聊着什么,心情很好的样子,惹得餐厅里孤单坐着的男人也没了食欲。
她是个爱笑的姑娘,他早就知道。
可重逢以来,两人的相处总是剑拔弩张,他许久不曾见那灿烂明亮的笑容了。
却原来,那些笑都给了另一个男人。
顾宴沉默地坐着,脸色阴沉沉,似要滴下水来。
林楚楚挂了电话,又在廊檐下坐了会儿。
想着弗兰克,她倒真有几分期待了。
人都是期待被爱的。
而弗兰克显然是个温柔体贴又深谙浪漫的男人。
跟这种男人在一起,女人根本不需要暗示什么,对方便已将你心底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
句句话都能说到你的心坎里,件件事都能做得让你无可挑剔。
这样的恋爱,多让人向往啊!
而且两家父母相交多年,彼此知根知底,也不可能有欺骗利用什么的。
林
楚楚心底,是真的动摇了。
“你打算接受凌至诚了?”
一片静寂里,低沉清冽的嗓音从身后骤然传来,林楚楚吓了一跳,倏地回头。
顾宴坐在轮椅上,脸色淡漠,眼神清冷,也不知来了多久。
她嘴巴动了动,莫名心虚,吱呜了下才道:“……你吓死人了!”
“没做亏心事,你吓什么?”
“谁做亏心事了?”林楚楚转过身,一脸怒意。
刚刚她心里还在琢磨着弗兰克的好,温柔体贴,说话动听,又深谙女人的心思——
转眼,就送上一个活生生的反面例子!
要么沉默寡言,要么冷嘲热讽,那张脸万年不变,冷若寒霜,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突然懒得跟这人说话了,起身,拖着伤脚,一瘸一拐地回房。
顾宴转过轮椅,看着她疏离走远的背影,又淡冷启声:“凌至诚的道行,你绝对玩不过,你以为他是真心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的?”
林楚楚停住,回身:“你这么背后说人坏话,不好吧?”
“事实。”
“那你觉得,你的道行,我玩得过吗?”林楚楚不紧不慢地反问。
“……”顾宴突然沉默。
看着他这副神情,林楚
楚笑了,“放眼全城,要说谁最危险,非你顾总莫属,你还好意思评价别人?”
顾宴原本还想具体说说凌至诚的为人,让她稍加注意些。
可是她这么怼回来,就叫他无法开口了。
的确,这座城里,要说谁最狡猾最狠毒最琢磨不透——他顾宴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这话从旁人嘴里说出,他不会介意。
可是从这丫头嘴里听到,他心口却蓦地一疼,丝丝密密的刺痛好像食人鱼蛰噬着心脏。
——原来在她心目中,自己就是这般不堪!
林楚楚转身继续走了,顾宴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她的身影快消失在客厅时,他又不高不低落了句:“你若跟凌至诚在一起,一定会后悔的。”
林楚楚听到这话了,但没有理会。
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已经经历了,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弗兰克再不济,也不会那般利用她,伤害她。
呵,恶人先告状也不过如此!
翌日一早,林楚楚醒来,耳边听着山林里的鸟鸣声,眉心轻蹙,一时没弄清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房间门被人轻轻叩响,梅姨的声音柔和传来:“太太,你醒了吗?早餐好了。”
林楚楚一惊,扭头
看了看房间四处的摆设,这才突然意识到——她昨晚被顾宴强行带回了宴墨轩。
“哦,好,知道了!”
她应了句,坐起身,揉着混沌的脑袋,掀开被子。
看了看右脚,依然肿着,不过没有昨天那么痛了。
缓缓站起身,她试着走了步,眉心顿时拧起。
还是不行……
她还想今天上班去,看样子——
思绪还未入定,房间门再次被人敲响,她还以为是梅姨,便拖着伤脚过去开了门。
却没想,是顾宴。
两人目光对上,她脸色突然淡漠。
男人并未理会,视线下落看向她的伤脚时,低低沉沉问道:“脚好些没?”
她客气疏离地道:“好多了,我等会儿就走。”
就算是没好她也要说好了啊!
住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的,她一刻都不想多呆!
自动忽略她的话,顾宴双手扶着轮椅进门来,同时低声道:“你的脚还需要贴膏药。”
林楚楚转身过来,“我自己可以。”
“梅姨托人去找一个老中医取了药酒,据说对跌打损伤有特效。”